徐智喃喃自语:“那个蠢女人居然就这么把我们放回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还是说,她真的不想杀我们?不行我要一个人静静的思考一下。”
说罢,徐智独自一个人站在门口沉思。留其他人在屋里面面相觑,继续这尴尬而又难熬的沉默。
小巷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徐智从沉思中惊醒,抬起头看到一个陌生魁梧的草原大汉,正缓缓朝自己走来。
“你是谁?这是草原革命卫队的地盘。”
大汉不语,步伐稳健。一阵没由来的危机感袭遍全身,这是本能的战栗。
“不好。”徐智下意识的就要跑,但是已经晚了。一道晃眼的白光朝小腹袭来。
“噼里啪啦”
摆放在屋外的杂物碎了一地,屋内的四人不由自主地看向门口。只见徐智捂着小腹狼狈地滚了进来,指缝中鲜血如破堤的洪水喷涌而出。
“逃,快逃。”
“哼,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老大。老大你怎么了?啊,我跟你拼了。”墩子和徐智认识最早,感情最好,看到徐智奄奄一息倒在自己面前,悍然无畏赤手空拳的朝陌生大汉冲了过去。
或许只有见识到现实的残酷才明白之前的意淫有多么不堪一击。自诩空手能敌过成年大汉,战力第一的墩子,在真正的战士面前仅仅一个回合,就被一击侧踢扫中,痛苦的跪在了地上,半天不能起身。
巨大的战力差距,让众人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逃啊,分散逃。”
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徐智,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叫。
徐智的话仿佛一剂强心针,终于让懵逼的众人清醒了过来。听惯了他的发号施令,众人不再犹豫。
战士冷漠地看了众人一眼,堵住了大门,轻蔑地道:“来啊,看你们往哪里逃。”
然而他这一次失算了。徐智早在安排秘密基地时就算到了有不得不放弃的这一天,这间屋子看起来只有一扇门,其实背后被偷偷摸摸地开了一个洞,只有内部成员才知道。
看到伙伴们一个个消失在屋内,徐智欣慰的闭上了眼睛。他忽然感到有水滴划过自己的双眼,他睁眼看到杜鹃,她泪流满面,半抱着自己,双手徒劳得按压着自己小腹那一道致命的伤口。但是没有用,鲜血仍然不停地从指缝中流出。
“你,你怎么不听话,快逃啊。”
“我不走,就算死也要和你一起。”
堵在门口的战士面色铁青。进攻之前他仔细观察过,没想到还是被对方钻了空隙,他冷眼看了看地上地两个人,其中一人必死无疑;另一个居然是个柔弱的女孩。相较于逃走的三个人,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他拔腿便往屋内追去。他的速度迅捷无比,就连飞毛腿也不遑多让。
屋后传来噼里啪啦的打斗声,一声惨呼,杜鹃听出来那是墩子的声音,她感到自己双手在发抖,眼睛发红。那是自己的战友啊,朝夕相处已经产生了远超出一般人的友谊,但是自己无能为力。
“嗬,听我说杜鹃。快逃。”
杜鹃看着徐智的眼睛,沉默的摇了摇头。不就是一死么,在自己父亲母亲惨遭屠戮的那个夜晚,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虽然最后侥幸生还,但也和死了没啥区别。是“草原革命卫队”给了自己生活的意义和勇气,能和它一起灭亡,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徐智强忍着最后一口气,轻声说道:“革命者并不畏死,但要死得有价值。仔细听我说。在我们存放粮食仓库的后面有一个小房间,那里有一匹马,是我偷偷搞来的,你一直说你擅长骑术,本来想当做礼物给你一个惊喜。现在看来没机会了;还有我胸口右侧的口袋里,有一张草原神殿颁发的身份证明,还记得我之前杀死的那个草原侍卫吗,是我从他尸体上搜来的。拿着它骑马离开凤凰城,逃得越远越好,活下去!只要你活着,我们革命者的思想永远不死。”
艰难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徐智安详的闭上了眼睛。杜鹃看到怀里已经咽气的徐智失声痛哭,乱世之中能碰到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实属不易,然而眨眼间已经天各一方。
杜鹃擦了擦眼中的泪水,远远地又传来一声惨呼,听声音是三只手被追上了。
“我要活下去。”徐智的话让杜鹃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她再也没有任何犹豫,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贫民窟的外围的通道处,一个魁梧的男人,貌似漫不经心地站在出口处。隐藏在帽檐下的锐利眼光,仔细打量着进进出出的难民。他知道以拍档的实力,五个小孩应该能轻松杀死,他还是尽职尽责的守在出口处,为了以防万一出现漏网之鱼。毕竟可汗蒙清池吩咐的是一个都不留。
他正百无聊赖的等着,忽然传来一声骏马的嘶鸣。
“贫民窟里怎么会有马?”还没等思维转过来。片刻之后,一袭黄影呼啸而过,还没等他看清楚骑手的样子,那一人一骑已经去的远了。
还是那片绿草青葱的草原,还是那一望无边的地平线;杜鹃回头望了望即将消失在视野外的凤凰城,毅然决然朝西边走去,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但这次,自己决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