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一下就想到应该是伍梅。看着她那模样,他心里一下就对伍梅产生了好感。
丁一笑了,对女孩说:“有事吗?”
女孩大大方方走进了丁一的房间。
她扎着一个马尾头,齐刘海覆盖到了眉毛。穿着一套宽大无比的校服。
丁一问:“你是伍梅?今天没读书?”
女孩说:“就算是吧。今天星期六。”
丁一笑道:“怎么就算是?难道你对你的名字有怀疑吗?”
伍梅大大咧咧地说:“名字就是一个符号,叫伍桃伍荷伍松武大郎武则天都可以,别管它。”
丁一再一次哈哈大笑。他以前很少这么无遮无拦地笑过。
伍梅说:“别老是笑,容易起抬头纹的。”
丁一在伍梅的感染下,也变得幽默起来:“我本来就老,多几条皱纹没关系的。”
伍梅一屁股坐到丁一床上,说:“你今年多大?敢在我面前充老?”
丁一一边乐着一边说:“你才十五吧?我都十九了,看,比你老四岁。”
伍梅说:“五十步笑百步。”她看见丁一写的字,尖叫道:“哇!好漂亮的字啊!”
丁一道:“你笑我,我是半文盲。”
伍梅欢快地说:“快写给我看看,老妹向你学几招。”就弯下腰,将两手搁在书桌上,头枕在手背上,期待着丁一动笔。
丁一看见了伍梅脸上的茸毛,闻到了女孩特有的气息。他有些不好意思,扭捏起来。
伍梅用眼睛看着丁一,她的目光清澈如水。丁一于是也变得心无杂念,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伍梅”两个字。
伍梅欢喜异常,连忙将名字撕下来,反复看了之后,折叠成一小片放进口袋里。
伍梅说:“这就是我的签名款,以后出名了都这么写。”她拍了拍丁一的肩膀,跳下床走出房间。走到门口她回头说了声拜拜,便走到外面去了。
丁一看着伍梅走出了院子。
丁一有些莫名的失落。
看见善妈,他决定陪善妈去打扫房间,每天由善妈呵护着,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师傅一家住的那幢红楼,是每天都要打扫的。至于其它一些房子,几天扫一次,或半个月扫一次也无所谓,反正师傅师娘也不会去看。
不过,院子里是要一天一扫的,特别是那些路,如果脏了,师娘是会骂人的。
先打扫房间。
善妈有每个房间的钥匙,包括师傅的房间钥匙,师妹伍兰的房间钥匙。
善妈首先打开师傅房间的门,一股什么气味从里面飘了出来,丁一站在门口煽了一下鼻子,很快就分辨出了男人的气味、女人的气味、烟的气味、香水的气味、钱的气味、体液的气味。
房间是阴森森的,厚重的窗帘遮挡了阳光。丁一想起山林里阴天的景象。恍惚间,心里闪过了蛇的念头。
善妈打开灯。
房间里一张大床,有丁一乡下的房间那么大。一排衣柜,从房间的东头延伸到西头。还有一张红色的茶几,两把黑色的皮沙发。
丁一不明白,不就是睡个觉吗?有必要弄这么大个地方吗?
丁一还站着门口不敢进去。
善妈在房间里喊道:“帮我到卫生间把抹布洗好。”
善妈所说的抹布,其实是一条洁白的大毛巾。到卫生间洗抹布?卫生间不是在楼下吗?丁一走进房间,从善妈提来的塑料桶中拿起抹布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