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田局长一个人在工地上走,他一边走一边打量那块大坪,大坪上本来有房子,因为要建办公楼,已经拆掉了。
丁一走到田局长身边,喊了一声田局长。
田局长看见丁一,说:“丁工一个人看工地?”
丁一说:“办公楼没有开工,工人都回家了。”
田局长说:“很快,很快就要开工了。”
丁一说:“我替师傅谢谢您了,您中午有空吗?我请您吃饭。”
田局长感到有些意外:“你请我吃饭?!”
丁一说:“是,我请。”
田局长稍微想了一下,说:“好,赏脸!我们走。”
这真是一个奇迹,田局长居然会接受丁一的邀请。
走到一个电话亭边,丁一给刁人龙打了一个电话,丁一无比自豪地说:“刁兄,我给你请到田局长了,中午在悦来酒店。”
刁人龙说:“我马上赶来!”
丁一和田局长走进悦来酒店,两人上了二楼,走进了一间饮食小包房。
服务员推门进来,上了茶水,递给丁一一个菜单。
丁一将菜单放到田局长面前,叫田局长点。他不会点菜,他不知道田局长喜欢吃什么,再则,给田局长点是对客人的尊重。
田局长问丁一:“还有人吗?”
丁一说:“还有一个朋友。”
田局长说那就多点几个菜吧。
点菜的当口,刁人龙来了。与刁人龙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看样子四十多岁,右手拿着大哥大,左手拿着一个黑色的小包。
刁人龙看见田局长,马上笑眯眯地伸出手和田局长握。
田局长应该是认出了刁人龙,迟疑了一下,看见刁人龙的热情,雷公不打笑面人,也就欠身和刁人龙拉了一下手表示了一下。
刁人龙说:“我是飞天建筑公司董事长。”马上欠身递给了田局长一张名片。接着介绍随来的男人:“这位是莫律师,我的法律顾问。”
田局长也和莫律师拉了拉手。
四人喝了一瓶酒。吃了接近一个小时。
期间,刁人龙彬彬有礼,像一个绅士,又不断地释放出大老板般的气息,释放出自己对建筑业无比内行的信息。
丁一喊服务员买单,刁人龙很潇洒地说:“有我在还要你小弟买单吗?我来!”
刁人龙非常大方地甩给了服务员三张百元大钱,说:“不用找了,剩下的是你的小费。”
田局长看了刁人龙一眼,拿起一根牙签剔着烟牙,四平八稳地走出了酒店。
丁一不得不佩服刁人龙的社交能力,一顿饭下来,刁人龙就和田局长成了好朋友似的。两人走在一起,说说笑笑,亲密无间的样子。
丁一走在后面,街道上汽车声,路边商店里飘出来的录音机的歌声震耳欲聋,他听力虽然奇特,居然也听不清什么。
实际上他也没有注意去听什么,探听别人谈话不好。
丁一他们一起走到工地上。
刁人龙又赔着田局长四周走了一圈,高谈阔论了一回,然后握手,告辞,然后和莫律师一起走了。
田局长看到刁人龙走远,走到丁一身边,他从口袋里掏出刁人龙给的名片看了一眼,问:“那个马脸叫刁人龙?”
丁一说:“是的。”
田局长说:“就是上次要打你的流氓吧?”
丁一说:“就是他。”
田局长笑了一下,说:“流氓也能当建筑公司的董事长?什么世道!”他一扬手,把那张名片丢进了垃圾堆里。
田局长拍了拍丁一的肩膀,说:“少和这这种人来往。”
丁一说:“嗯。”
第二天,伍万来到了工地。
伍兰也跟着来了,她已经从培训班毕业,所谓毕业,也就是用钱买了一个培训文凭。实际上是到省城玩了一段日子。
丁一有些惴惴不安,他跟在伍万后面,汗流个不停。他怕伍万要他打开仓库门,如果那样,证明他伍万已经知道了他丁一监守自盗的行为。
伍万在工地上溜了一圈,回头问丁一:“最近有什么动静?”
丁一回答说:“没什么动静。”
伍万盯着丁一说:“我是问你工地上有人来过没有,说过什么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