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都等不急了,伸过去脑壳看检测单。
女人说,合格。就走到办公桌上拿起了水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拿起一个印章,砰地一声敲到检测报告单上。
丁一拿起检测报告单看了又看,说:“姐,不会有错吧?”
“你希望我给你搞错吗?仪器在那里,我想错也错不了。”
丁一想弄清楚伍兰那种不合格的检验报告单到底是怎么回事,“姐,你们有没有搞错的时候,当然,我是说,检测仪器有没有出错的时候,不是你人搞错。”
“不知道,要问仪器。”
仪器是人吗?会说话吗?丁一觉得好笑。
不再问了,问不出结果。
谢天谢地!
按理说,这是一批大钢厂出来的正规钢材,不可能有问题,那么,伍兰的那份检测报告到底是怎么回事?丁一想起伍兰说过的一句话,她要害死他丁一,但是这个工程表面上是伍万一个人的,她伍兰不可能要害她爸爸吧?
百思不得其解!
……
丁一把事情办好回到工地,伍兰始终没有出现,她可能煲电话粥把这码事丢到了脑后。丁一也不想找她了,找到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增加烦恼。他打了那个质监站领导的电话,告诉他检测的结果。
领导说:“那就好,我的领导老是过问这件事情,我都快给你顶不住了。你过来,我给你签字。”
丁一知道领导的意思,他买了一条好烟,去了质监站。
领导一个人一间办公室,丁一进门,他赶紧关上了门。
丁一把试验报告单放到了领导面前。看都没看丁一的试验报告单,领导大笔一挥就ok了。丁一在领导大笔一挥的时候将一条烟放进了领导的抽屉,抽屉一关,也ok了。
终于拿到了基础验筋合格证,本来是顺风顺水的事,却无端地出了幺蛾子,多出了一笔钱,算了,退财免灾。
丁一一个电话,张文-革指挥工人开工了。
丁一守在工地上一刻都不离开,
一天一夜,基础承台和承台梁浇捣完成。
构筑物平了正负零。
……
甲方组织了有关人员对工程进行了阶段验收,合格。
不到一个星期,甲方如期将工程头期款打到了宏宇建设的账户上。
丁一履行诺言,结清了打桩公司的余款,徐总反复给丁一道歉,请丁一吃饭,请丁一洗脚,洗-澡、按-摩,一切的一切都是希望以后能和丁一长期合作。入乡随俗,丁一也不好打他的脸,不然人家面子上过不去。只好一切照单全收了。
其它如水泥,砂石,钢筋、木板,人工工资等,按照约定付钱。
平了正负零,上面的部分就快了,七天一层,构筑物如雨后的春笋一样蹭蹭地往上长。
伍万还是不来工地,他一开始给张文-革打了几个电话,后来也不打大电话了。不过工地上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伍万那天在丁一走下楼梯的时候大声地唱起了花鼓戏宝玉哭灵,樟城花鼓戏在樟城这一带很时兴,有了几百年的历史,现在是国家级非遗保护项目。
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人人都会哼唱几句花鼓戏,宝玉哭灵是一个经典曲目,听别人哼唱得多了,伍万为了显示自己有品位,也就记住了那几句。正好,那天丁一可怜巴巴的,他触景生情幸灾乐祸地哼出了几句。
伍万以为那一次丁一会缴械投降,一声不吭地滚出樟城,想不到他居然躲过了一劫。
这一次的钢筋风波,伍万也是暗暗高兴。是一个小事件,处理不好就是一个大事件,
伍万希望丁一炸锅,丁一一炸锅,伍万就会立即走到前台,对丁一进行有效的落井下石,叫丁一一命呜呼。
想不到,丁一又挺了过来。
工程的利润伍万要分三分之二,所以说这也是他伍万的工程,丁一两次化险为夷都是为了工程,按理说伍万应该高兴,但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伍万觉得自己老了,他希望伍兰能接下他的担子,但是伍兰从小娇生惯养,专横跋扈,对建筑这一行好像不感兴趣。那么,她伍兰对什么感兴趣?他觉得,伍兰除了对财富感兴趣,对其它什么都不感兴趣。
伍万将伍兰安排在工地上,本来是要监视丁一,但是伍兰太令他失望,伍兰除了耍女人的脾气,大事上不是丁一的对手。
长叹了一声,伍万心里冒起一种狼来了的恐惧。
想打电话,伍万就从茶几上拿了手机,拨了一通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