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兴奋地问修车的师傅，“这车怎么样，还能可以吧？”

修车师傅说：“已经跑了十几万公里，不过，车况还是很不错的，我试了一把的。”

“估计还能值多少钱？”

修车师傅说：“老货，比新出的硬件设备要好，一两万吧。你卖？”

丁一已经舍不得了，说：“我和你开玩笑呢，不卖！”

修车师傅道：“小车就是男人的小-老-婆，男人都是喜欢小-老-婆，要不去找一个小-三，两万卖给我？”

丁一说不卖，开上车走了。

好久就希望有一辆自己的小车，现在终于如愿以偿，虽然是二手货，丁一还是不禁满心欢喜。

他开着车沿着樟城的环城路跑了两圈，好像完成什么仪式一般。回到工地，伍兰还没有走，丁一已经准备好了钱。他规规矩矩地给了伍兰一万块钱。

伍兰数着钱，非常欢喜。一边数钱一边若有所失地问丁一，他没有说什么吧？

丁一说：“他还有话说吗？”丁一当然不能把刁人龙说的混账话说给伍兰听。

伺机和伍兰说一些话，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刁人龙是什么人，相信伍兰早就清楚了，不需要他丁一多说，说多了反而不好。

有了车，出行方便多了。丁一第一码事就是开车回一趟老家，他要去看父亲，几个月没有回家了。

父亲的咳嗽病居然好了很多，丁一知道这都是他服药的效果。去年，丁一带父亲到樟城的医院看过病，医生诊断为支气管炎，不建议住院，开了一些药回家。以后，丁一每一次回家都会给父亲带药。

父亲看见丁一，非常高兴，他牵挂着丁二，问：“你弟弟应该毕业了吧？怎么不见回来？”

丁一知道父亲会问起丁二，他怎么能如实说，说了父亲会气死。就说：“丁二找到工作了，他很忙，暂时回来不了。”丁一说得有些伤心。

父亲看出了丁一的情绪变化，“丁一，丁二是你唯一的弟弟，你不会没有管他吧？”

丁一说，“我当然会管他。”他拿出了五百块钱交到父亲的手上，“爹，这是丁二托我给您的钱，是他从第一笔工资里拿拿出来的，你收着吧。他还要我问您好。”

父亲摸着丁一给的钱，哽咽着说：“丁二大学毕业了，有出息了，丁一，你弟弟是有知识的人了，你要向丁二学啊！”

“爹您放心，我会的。”

像每次一样，丁一要走到后山的小庙里去看望虚空大师。

小庙的大门开着，除了几个菩萨，空无一人。山风吹进庙里，又吹出庙来，虚空大师不知道去了哪里。

看看庙里，地上已经落了一些老鼠的粪便、一些风吹进屋的银杏叶。再看看，打坐的草蒲团上落满了灰尘。

丁一走到庙前庙后呼喊，没有虚空大师的回应，答应他的是山谷给他返回过来的自己的声音。

丁一只得走了。

走到母亲的坟头，杂草已经很深了，清明的时候割干净过，真是春风吹又生哪！

坟头前还有祭奠时落下的残香，纸钱。

丁一站了一会，默默地跪下，将头埋进坟头的草里，草是那样的温暖，如同母亲的怀抱。

丁一流着泪，喃喃道：“妈，我没有照顾好弟弟，我对不住您了。您不是总走进我梦里吗？现在，儿子就跪在您的身边，请您告诉我，我要怎么办？也请您托梦给丁二，叫他回来吧。”

裤子突然间抖动了起来，难道？真的是母亲显灵了？

摸摸口袋，是手机在不停地震动，

丁一摸出手机，上面是一个樟城的座机号。

“您好，我是丁一，请问您是谁？”

电话里半天没有声音。

丁一说：“我是丁一，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哥。”

居然是丁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