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到了二更时分,秦汉顺着白天的路线来到了永思王府门口。虽然已经是半夜了,王府依然守卫森严,只见门口每隔半个小时就有一队巡逻兵走过,门口还有8个站岗的兵卒。
秦汉思忖了一下,若是从正面突破进入,倒也难不倒自己这一身功夫,但势必会打草惊蛇。不如绕上几圈,从守卫空虚的地方进入王府,一探究竟。
他避开了正门,在西边翻上了围墙,向王府院子里面望去。只见,庭院阁楼林立,到处灯火通明。只有西北角一处,似乎灯火暗淡些。于是,秦汉直奔西北角而去。
在夜探王府之前,他做了很多准备。先是找铁匠打了一个五爪钢钩,之后,又找来了一袋子一节拇指大小的钢珠作为暗器,穿了一身夜行黑衣,蒙上面。这些都是和小说里面学的,秦汉打小就喜欢看武侠小说,秦老爹和众人一直说他不务正业,没想到此刻竟然派上用场了。
秦汉不会用刀,更不会什么其他兵器,所以,干脆没带任何兵器。他觉得,夜探王府,最重要的是寻找任务到底是什么,一旦被人发现,这个目标肯定难以达成。因此,与其与府中守卫拼刺刀,还不如立即撤走得好。
让他没想到的是,如今这里的布置,根本就是一个设计好的诱捕计划。
陈瀚笙听弟子简单说了几句,就判断出来,这人是依照着《玄空九章》穿越而来的。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人是来自哪个时代。之前,在嘉靖年间,就两次有人穿越而来。第一次来人,陈瀚笙未能与之谋面,第二次过来的人,是从后梁朝而来,也就是公元920年左右。那个时期的中国处于非统一的时代,朝代更迭频繁,计数混乱。因此,陈瀚笙没做深究。
但他知道,正是这人将古书传交与他,可算自己的先师。
于是,陈瀚笙善待于他。两人更有一番奇事发生。
这些穿越而来的人,无不修炼过《玄空九章》的第一章内容,因此,留下的痕迹和手法,皆有类似:首先是神力加身,此外就是,耳聪目明,夜能视物。按照弟子何建文的案卷所述,陈瀚笙一下子就判断出来,这是另外一位穿越而来的人。
故此,他对这人十分感兴趣,想要布一个局,当面会会此人。
那为什么陈瀚笙能将诱捕现场设置在永思王府呢?
其实,永思王正是八王爷。陈瀚笙从嘉靖到天启整整经历了五代皇帝,是历经五朝的传奇人物。正因如此,这最好猎奇的八王爷,视之为神人。
从嘉靖朝开始,陈瀚笙便一直向朝廷捐献,所以,也早就有名爵在身。与八王爷相交,并没有什么稀奇的。若按辈分来算,八王爷还得叫他一声爷爷。陈瀚笙和隆庆皇帝算是一个辈分的。
依照何文建案卷所示,这穿越而来之人,长相居然和王爷酷似,因此,陈瀚笙便将此事略微说给王爷听,王爷自然好奇,便舍出王府,供陈瀚笙布局抓人。
陈瀚笙乃是可以穿越到未来的大神,而且,习练《玄空九章》已有百年,想“逮住”秦汉一见,自然是无需大费周章。但由于不知此人是谁,又不能大肆宣扬穿越之事,因此,陈瀚笙便想了一个主意,他掐指一算,若是这人来自未来,必懂英文;若是来自上古时代,必懂古文。因此,他写了两幅字,一副就是秦汉所见的“goithe”另外一副就是以上古文字写的“跟我走”。
之后,命何文建派人在京城的茶楼酒肆四处张贴,希望能引该人来王府。
但京城很大,没有目标范围地贴小广告,一时间难度很大。何文建在做具体安排时,想到来人既然能引起恩师的重视,势必是名人大家。
而名人大家多出没在豪华酒楼和饭店。
因此,这第一波小广告就贴在了京城所有久负盛名的茶楼酒馆之内。但对秦汉来说,因为原本从小到大都是从山区长大,对城市基本上没有什么概念。他更喜欢接地气的民间,因此,前几天转圈的地方都在贫困的南城。
其实,秦汉亦是刻意避开京中达官贵人所在的北城。原因是,他知道自己可能和王爷长得很像。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在北城遛弯,就容易被人认出来。
由于上述种种偏差,直到第二日午时,这秦汉才看到陈瀚笙的标记。
他并没有注意在“goithe”这串英文边上,还有一串上古文字。
人只会关注自己所熟知的东西,对于特别陌生的,往往视而不见。这是个重大缺陷,阻碍了人做很多事儿,因此也让很多人的一生默默无闻、庸庸碌碌。
秦汉此刻尚在这等水平之内,但随着修炼,他将逐渐有很多反人性的突破。此事,我们后面再说。
且说八王爷、陈瀚笙和何文建以及锦衣卫的高手兵丁,在八王府等了将近两日,仍没有人出现。
八王爷感到有点无趣,正准备找地方睡觉去,却见闭目养神的陈瀚笙突然低声说了一句:
“来了!”然后睁开炯炯有神的双目。
众人感到一阵兴奋!
此刻,秦汉刚刚跳上了王府西北方的院墙,离众人所在之地,还有数十丈之远。几乎无人能听出任何动静来,但对陈瀚笙来说,他已知晓,“客人”已到。
接着,他立即示意众人,屏住呼吸,凝神静气,不能再发出任何异响。
秦汉伏在墙头上,也正凝神静听。在他耳中,只听得远处灯火通明的地方声音嘈杂,正是夜间正常的响动。而如今自己置身的这片乌漆嘛黑的地方,竟然没有人声,只有虫鸣鼠叫。
偌大的王府之中,唯有墙下这个院子里,没有丝毫声响,这尤为奇怪。秦汉提起十八般的警觉,轻轻一跃,落入院中。他虽有所怀疑,但仰仗艺高人胆大,却也丝毫不惧。只认为这王府之内必有一些不可见人的地方,如此设置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此外,从此无人之处出发寻找线索,实在是比直接跳入灯火通明处要好得多。
毕竟,在黑暗中,他可以如常视物,更具优势。
秦汉定睛一看,前方有一座假山,山下有一条曲径小路,绕过假山,是一湾潭水,潭水中有鱼在动。潭水之上有个凉亭,他决定先到这个凉亭再看如何。
只见秦汉小心翼翼,顺着小路直奔凉亭。到达后,四处环顾,发现潭水尽头有几间房屋。秦汉仔细端详这些屋子,只见坐落在正中央的大殿,雕梁画柱,鎏金色的窗棱,薄纱的透窗,高有四五丈,上挂一张朱砂鎏金匾额-闵元阁。
梁柱上写一副对联。上联是:江春静雨花疏影下联是:夜半酒醒雁归南。横批写:斋冷人闲,极其雅致。
此刻,秦汉的疑惑更深了,这么一大套安静的院子,缘何竟无一人?
他仔细静听,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于是秦汉产生了进殿一窥的想法。只见他在夜幕的遮掩下,迅速地跃到殿门边,轻轻推了一下,门并没有上锁,“吱呀”的一声开了。他向里面扫视,发现一应用品俱全,却没半点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