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接受过军旅的历练,王爷在出狱三日后,就可以下地走路了。太医院虽然废物比较多,但这医正的水平,的确很高。特别是他的“绿意春花膏”,实乃上品良药,皮开肉绽的皮肤,涂上此膏不过三日,竟然都已结痂。
再过两日,料想自己完全可以去参加度神仪式。
陈老和众人在紧罗密布地准备这度神仪式,暗中与魏忠贤较劲。
魏公公自以为自己的计谋天衣无缝,因此,只派许显纯到玉皇庙与主持度神仪式的首座打了招呼,让他暗中对度神仪式做手脚,阻止王爷出征。这首座乃是寺中最无佛性之人,早就被魏忠贤收买了。魏公公为了掌控他,还专门在寺外给了他一处宅子,宅子里养着几个姘头。
这和尚本身是玉皇寺里面一个挑水的执事僧,只因搭上了魏忠贤这艘贼船,才晋升为首座弟子,专门负责皇家度神仪式的主持。
玉皇寺方丈空漠大师,乃是少林寺方丈空寂大师的同门师兄弟,二人都是空字辈高僧,为人正直。但碍于玉皇寺乃皇家寺庙,这首座弟子又是魏忠贤亲自委派,干得活也仅仅是主持度神仪式。空漠大师早就认为这度神仪式实属荒谬,无奈皇帝本人对此深信不疑,但既然不影响别人,也就听之任之了。
度神仪式乃是智商不高的魏忠贤想出的一个忽悠皇帝的办法。皇帝亲自将想要问的事情,比如某某是否适合任某官职、某某事儿是否可行、某某人能否出征,写在一张黄纸之上。然后焚香向佛祖祷告,再将这黄纸烧化。
黄纸烧化后一个时辰,由皇帝亲自摇签,抽出一张签来,然后交由主持和尚解签。同时,仪式上还要请一位得道尼姑一起解签,最后将两个人的签语相对,如果对上了,则再呈上给皇帝陛下审阅。
皇帝就会得到佛祖的回答。
皇帝朱由校问魏忠贤说:“这将所决之事写在黄纸上焚烧可以理解,为何要等上一个时辰?此外,为何这解签要一个和尚一个尼姑一起来解?”
“陛下,您想啊,这佛祖乃是居住在西天大雷音寺,据此十万八千里,佛祖要先收到您的纸条,再审阅上面的问题,最后再给出答案。这一来一回,必须要一个时辰方能完成。
所以,必须等上一个时辰,再抽签,才是佛祖的真意。而让一个和尚加上一个尼姑一起解签,两人的签语对得上,方才证明这签的确是佛祖发出的,佛门弟子无论男女,都是看得懂的。
陛下,您要询问之事,必然是十分重大的,因此,此一举也防止有人在解签上做手脚。”
魏忠贤对佛教的理解,仅限于从小说《西游记》当中看到的。魏公公最喜欢搜集历朝禁书。这《西游记》虽是一部家喻户晓的神话小说,但因为有讽刺道士的地方,因此,在嘉靖年间,被这个最想当道士的皇帝列为禁书。
正是这样,这《西游记》方才进入魏公公的书目。魏公公本来是想找一些乱七八糟的来看,因此只向这禁书中寻来。
皇帝虽然觉得魏忠贤的解释有些牵强。但身为皇家血脉,他是不能读被自己的祖宗列为禁书的内容的。因此,朱由校竟然连《西游记》都没看过,更不知道佛祖住的那么远。
见魏忠贤说的有模有样,皇帝也就半信半疑地相信了魏忠贤所说。他还做过一个测试,故意将一件自己知道的事情,用这度神仪式得出结果,果然与自己所知一致。至此,便笃信这个根本不靠谱的仪式了。
明眼人一看便知,此项仪式的关键点在于解签。抽出来的签上所写内容皆是模棱两可之词,解签的方式多种多样,因此,只要解签的人被收买,自然可以左右皇帝的决策。
魏忠贤派许显纯和首座打了招呼,至于那配角小尼姑,自然不在话下。
两日后就是度神仪式,许显纯完成了魏公公交代的“任务”,就去醉香楼喝花酒。这醉香楼最近新来了一个女子,十分有味道,不管来客是达官贵人还是富贾商户,若是对不上来自己出的对子,就算来客一掷千金,对方也拒不见面。
而就算来客对上了她的对子,也要100两白银才能和这女子共进一餐。若是餐间,女子青睐于来客,便会为他奏唱一曲。
为了听得此曲,众人真是在醉香楼挤破了头!至于要和她共度良宵,那真是众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人就是这样,难以得到的,自然觉得珍贵。
就在许显纯为了一位花魁女子挤破头的时候,秦汉决定,趁这两天时间再探石门阵。
轩辕婇的一番话,让秦汉感到震惊,一股留在血液里的好胜之心,让他愈发地对石门阵充满好奇。此刻,既然知道了这水银之事,而且陈老派人将石门阵揭了盖子,入阵再无危险,那么,为什么不琢磨这闯关之事呢?
他并没有将轩辕婇的这番话告诉任何人,包括陈老。他想先去验证一下,找到方法再让陈老尝试。而对那些江湖中人,他决定保守这个秘密,那三十多具骸骨,乃是人性在欲望面前最真实的体现。
除了秦汉,唯一知道此事的人,就是洛绮。
“洛绮,今天我想去石门阵逛逛,你能否陪我?”
“这个阵真是古怪,你是想要研究一下它么?我陪你去”洛绮对自己心上人的话总是很在意。
二人绕出庄园,转入后山的路上,秦汉将这石门阵大概的来历和洛绮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洛绮也很惊异,她没想到这“峨眉桃花剑”谱中所记载的石门阵,竟然有如此大的来历。
“秦大哥,你还能找到当初我们下去的阵首么?”站在石门阵坑的边缘之处,二人向阵中远眺过去。
“那而,正是那里。当初我浑身火烫,曾经手扶青藤跳入这阵首的护城河中,而绳索和衣服也是在此烧成灰烬,从这里看过去,只有那东南方向上的一个石室,石壁上的青藤有烧焦的痕迹。”
“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到?”洛绮好奇地问道。
“你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去看,就在那里”
“在哪?我还是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