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魏忠贤一事,始终缠绕在他心头。
这一日,卿云渡道长见众人计划已定,而自己在这个计划中帮不到什么忙,便出言告辞。
陈瀚笙极力挽留,但他也知道长是闲云野鹤,只得任他自由来去。
“云渡道长,老夫将此事妥善处理后,定要到武当山一游,重温你我当日的豪情壮志,还望你不嫌老夫叨扰哦?哈哈哈”
“陈大哥怎会有此一说,我卿云渡对此事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小弟这就回去准备,希望大哥早日莅临武当!”卿云渡一拱手,告辞而去。
陈瀚笙对卿云渡的脾气唏嘘不已,也好生羡慕道长的随性随心。
道长本欲找魏忠贤将此事说个明白,但转念一想,如今陈瀚笙和魏忠贤之间剑拔弩张,自己如果再寻魏忠贤,难免会惹出事端。不如干脆来个不告而别。
道长行路并不求快,且行且走,这一日来到了河南府洛阳县境地。这洛阳乃是多朝古都,风景秀丽,古迹繁多,其中以少林寺、白马寺两大古寺为最,并有龙门石窟、老君山等诸多地方可以游览。
如今,这寺庙香火旺盛,而卿云渡乃是道教中人,因此,他避开少林、白马两寺,专到老君山游玩。
大半日无事,且走到一处幽静处,只听得山下潺潺水声,卿云渡有些疲劳,故找了一个大树,攀上粗树枝,斜躺着闭目养神。
“嘿嘿,怎么样兄弟,最近这香的效果可好用?”
“好用好用,基本上是手到擒来,哈哈哈。”
“我的也是,哈哈,河南府的小妞儿味儿真足!”
卿云渡道长刚睡得迷迷糊糊的,却听到树下有人大声说话,他仔细一听,发现这讲话的两个人,恐怕不是什么好人。
“你别说,这老道士研究的这个香,还真是奇特。”
“那是,否则许显纯那小子怎么能供养他这么久?”
“难道许显纯也是为了要和女人那个?”
“这你就不知道了,他要是想和女人那个,何必便宜咱们哥俩。据说,这是他的主子,那个没有男人根的魏公公,让他研究的”
“你是说,那位九千九百九十九岁?”
“正是!”
“哎呦,那个主儿可是干大事的狠人!”
“听说,他用这个香,先是把王爷弄进了昭狱,据说搞定王爷之后,接下来就要弄那位!”
“哪位?”
“你来,我和你说。”
卿云渡看着一个人走向另外一个人,在一起咬耳根子。
道长也有一些仙家的功夫,寻常人肯定听不到二人咬耳朵所说的内容,但道长却是耳聪明目的人。
“圣上!”
“你是说……”这个小子朝着天上指指。
“正是!”
这听话的人,吓得脸色都白了。那说话的看着他笑。
“那万一失败,咱哥俩岂不是也要跟着吃瓜落?”吓傻了的这位问。
“兄弟,咱给这魏公公办事,脑袋早就别在裤腰带上了。这事儿,成了,估计咱俩的小命也保不住。魏公公是杀人灭口的行家,否则,为什么现在都没有李、杜二人的消息?
嘿嘿,若是这魏忠贤真的败了,咱哥俩的小命也够呛能保得住,就像戏文上的说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咱俩也算是为这老小子谋逆帮了忙,能往哪里跑?”
听话的这小子身体抖如筛糠一般,腿一软,坐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瞧你那怂样!你还真以为许显纯好心让你享尽人间艳福啊?!他他妈的不过是,那咱们哥们儿当条狗!呜呜呜……”
这说话的人也哭了起来。
卿云渡此刻已然明白,这两个小子正是为“九蛊还魂香”试药的人。坐在地上的名字叫顾铁蛋、哭的那个叫做王小六,看名字就知道都是穷人,估计娶不上媳妇一辈子打光棍的。因为从小和许显纯在街上胡混,还以为当了官的发小给自己找了一个美差呢!
这王小六很机灵,知道李、杜二人被捕的事情,后来一直找人打听这二人的下落。谁知此二人竟然销声匿迹,人间蒸发了。
王小六仔细一想,这二人十有八九被灭口了。后来,他又找机会给许显纯灌酒,从他嘴里得知,这魏忠贤的真正目标乃是当今皇帝朱由校。
听到这里,卿云渡心里暗暗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昔日好友如今成为了一个想要谋反的反贼。他下了下决心,从书上飞身而下。
顾铁蛋和王小六正在悲凄自己的命运,突然见书上下来了一个老道,二人吓了一跳,知道刚刚自己所说事关重大,因此,都抻出刀来,瞪着卿云渡。
“无量天尊!贫道已经将施主刚刚所说一字不差地听入耳中了”卿云渡根本不和二人客气,直接告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的秘密了。
“哈哈,你这老道也算爽快,既然如此,那老子就给你个爽快的!”说着,挥刀就要上来砍。
“且慢!”卿云渡清啸一声!二人顿感头晕目眩。
定了定神,这胆大的王小六说:“怎么,你不会想着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活命吧?”
“老道的命自然无碍,你二人的命却不一定保得住。我给你二人两个选项,第一,老道今天就送你二人去那阴曹地府听候阎罗君审问,判入地狱;第二,你二人与我回去,将你们所知道的内容,原原本本地讲给老道的一位朋友听,或许,我那朋友能慈悲为怀,留你二人一条性命!”
“哈哈哈,天大的笑话!我们两个人,牛高马大,你一个干瘪老头,竟敢如此狂妄。看刀吧你!”说着,挥起手中大刀,朝着卿云渡的头顶劈过来!
“无量天尊!”云渡道长大喝一声,不想和二人纠缠,只见他稍微一转身,避过刀砍,用食指在刀背上轻轻一弹,这把钢刀立即断成两截!
王小六愣在当地,而顾铁蛋更是深知,他们二人绝不是这老道的对手。
“怎么样?二位,选一还是选二”卿云渡问道。
“道,道,道爷,恕我二人有眼无珠。我顾铁蛋选二,选二!”说着,他给还在发愣的王小六一个眼色。
王小六看到自己的兄弟已经投降了,而且,刚刚老道那一弹,活生生地把刀弹得断成两截,自己握刀的手虎口崩裂,他就知道,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和老道过不了半招。
“我,我,我也选二!”
“识时务者为俊杰,二位,随老道一起去,不但可以从老道手下得到生路,而且,说不好,还能摆脱你二人的困局。
只要你二人与我们合作,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我们说清楚,我会帮你们摆脱魏忠贤!”
听到这里,王小六和顾铁蛋才知道,这老道果然不简单,竟然也知道魏忠贤的事儿。又一想到,自己这两个脑袋,算是交代给魏忠贤了。“九千岁”事儿成了要灭口,败了自己就要被皇上盯上,如果这神道能救自己一命,那岂不是捡了两条命回来。
这二人想到这里,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向云渡道长投诚。
云渡道长押着二人,直奔十渡敬贤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