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里正邓启就接到命令要整个邓家峪每户上缴一口铁锅,一壶童子尿,三两鸡血,还要有家中香灰,若是有人拒不上缴的,魔头便亲自上门拉去邓有德家当苦力。一时间全镇动员成堆的屋子被摆在邓有德家门口。
燕飞在邓有德家指挥抓来的壮丁,在院子里搭了一个巨大的炉子,把所有铁锅统统扔了进去,眼看所有铁锅化为铁水,燕飞右手一挥,上层较轻的铁汁凭空飞起落到地上瞬间凝固。剩余铁汁在炉中继续熬炼,每隔几个时辰燕飞便要去除上层铁汁,如此过了整整三天,满满一炉子的铁汁只剩不到百分之一。这里剩下的铁汁被称为铁精,是分量最重的也是最稀少的。
随后他又把香灰鸡血童子尿都做了些处理,随后便骑着六爷出门了。看到魔头离开邓家峪的乡亲总算松了口气,还好此人只是处理了那日带头绑他的邓有德,邓有才,邓悯等人,没有把邓家峪整个屠了。
大概是嫌弃六爷爬得太慢,燕飞还是最后下来自己走。
“喂,我坐骑的坐骑,你走快点。”大黄似乎很喜欢调戏这个坐骑的坐骑,每次他开口说话看到六爷那噤若寒蝉的样子就很开心。
燕飞让邓老六领着自己在烂柯山的后山上转了一圈。时不时丢下些铁精或是鸡血之类稀奇古怪的东西,那蛊雕就躲在后山中一个山洞里,想要降服这个妖怪需要做完全的准备。最后身材肥胖的邓老六被累得有出气没有进气,燕飞这才停下,掐指算了算,说道:“差不多了。”
如释重负的邓老六长出一口气,这一天跋山涉水的实在太辛苦,这当山大王的他近几年养尊处优惯了,一时间还不适应走这么远。可没等他高兴,就听见燕飞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这没你的事儿,带上独眼豹去找个衙门自首去。”
“道爷,道爷,这这……”他对自己干的事情心知肚明,只要去衙门肯定是再出不来了。
“你还想继续当坐骑?”燕飞欢快的问道。
心有余悸的六爷赶紧说:“我这就带着独眼豹去衙门。”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燕飞哈哈笑道:“这就好,你不用想耍花招,若是让我知道你没去,我一定把你揪出来,碎尸万段,听懂了吗?”
六爷点头如小鸡啄米。
新官上任的张文正,接到了他履职吏部尚书以来最为重要的任务,主持春闱。这可是大事情,要知道之前的春闱都是有丞相胡玉亲自监考,他也由此在朝中培养了大量的“胡氏门生”。如今皇上居然把刚刚履职吏部尚书的张文正派去主持春闱,足见他对这个胡玉同门的重视。
春闱,乃是南陵朝廷每年的会试,上万读书人从全国各地汇集于京城,就为了争那为数不多的进士名额。难得的一直亲自照顾孙皇后的赵彰亲自召见了张文正,这是两人第一次独处,甚至连一直身边伺候的汪震都被赵彰借故支开。
张文正规规矩矩地跪在赵彰面前,“微臣张文正,参见万岁,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谁知赵彰没有立刻让他平身,只是轻笑道:“万岁?百岁怕是都难,古今帝王你见过谁活到万岁?”
“古今帝王,有几个能有吾皇之胸襟气度?千古一帝,必定福寿绵长。”张文正再次叩拜。
最近心情不佳的赵彰难得嘴角勾起,他摆了摆手说道:“起来说话吧。”
“谢主隆恩。”张文正缓缓起身,随后低眉顺目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知道为何把春闱交给你吗?”赵彰轻抿了一口茶水,看向张文正。
闻言张文正赶忙答道:“微臣不敢揣测圣意。”
“猜猜。”
“想来便是为国家社稷选拔人才。”张文正老老实实回答道。
闻言赵彰眉头微蹙,“你是个聪明人,这八股文能选拔出多少人才?古往今来有几个状元能挽狂澜于既倒?写文章若是能看出人真本领还要吏部何用啊?”
张文正听得面红耳赤,自己刚刚回答的确是没过脑子,但这春闱是何用意他一时还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