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没那么简单。”胡玉搓着扳指若有所思。
他的确是狂妄自大,但他并不傻。那日要杀入府中刺杀他的人竟然能安然无恙的从八门戮龙阵中逃生,这让他非常震惊,要知道自从他成为丞相之后针对他的暗杀不下百次,其中不乏三品甚至二品上的炼气士,但这是第一次有人活着逃走。
“那日逃走的两只老鼠,如果不除日后怕是会成为咱们的心腹大患!”胡玉揉了揉扳指,遇到这种事情谨慎一些总没有错。
郝思晟闻言也是眉头轻蹙,他说道:“那日他们能逃走,乃是因为有了白虎相助,若是换了其他人哪怕是通天本领也要折在阵中。这两个人本事不大,大人不用担忧。”
看到胡玉的表情依旧凝重郝思晟心知这胡玉怕是因此落下心病,当下宽慰道:“不过若是胡大人依旧不放心,那不如派几个杀手过去把此二人做掉,一劳永逸。”
“这谈何容易啊。”胡玉说道:“此二人必定已经离开京城,行踪诡秘如何能查到?”
“这有何难?我可不是只会布阵的道士,待会我略施法术查出贼人驻地,陈大人调动当地锦衣卫连夜追杀,想必不出三日便有结果。”
“依我看相比于调动当地锦衣卫,不如用我养着的十二死士来的可靠。”陈欢赶紧毕恭毕敬地建议道:“此十二人乃是我秘密豢养,绝对可靠,独立于锦衣卫南北镇抚司更加安全,之前一直是我剪除江湖枝蔓的工具。杀起炼气士来更加得心应手,不少不听话的江湖人都是死于这十二死士之手,特别是排名前五的几人都曾经是各大炼气门派的核心弟子,办事牢靠手段狠辣,只要能知道目标位置,那这两人就已经必死无疑。”
一直面沉如水的胡玉总算表情稍微缓和,压低声音嘱咐道:“那就有劳二位了,他日宏图大业少不了二位的好处。”
却说道衍那日跟着一老一小从姚家村离开后,便一路长途跋涉,进到一个山坳之中。果然这席应真还是住在之前的破道观里,这道观说来也奇怪四周群山环绕,连条道路都没有,就那么突兀地立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又是用什么手段搞出来的。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席应真似乎跟孩子很有眼缘,一路上都在和孩子说话,只是那孩子估计是一直没什么人管,已经三岁了还是口不能言。
“你爹姓张,那你也姓张,那叫张什么呢?”
看着眼前一老一小,道衍难得的感到一丝宽慰,回想起自己前半生隐忍度日终日窝囊十分悔恨,不想自己儿子日后像他一般,便脱口而出,“就叫张熠吧,希望他日后锋芒毕露不再像他爹一般苟且。”
席应真闻言心里一惊,这名字过于锋芒毕露,照理说这种名字霸道无双,按照易经中的记载并不是个好名字。但是一想到自己徒弟这几年寄人篱下处处隐忍,非但没能出人头地,反而受尽恶人欺辱,既然如此那要这中庸之道又有何用?当即拍手称快,笑道:“这名字好,光照四方,熠熠生辉,孩子以后你就叫张熠了。”
孩子口不能言,只是天天一笑,约莫是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三人所带行礼不多,进到观中仅仅是简单收拾几下便住了下来。张熠倒也不怕生,不多时便跟着席应真不离开。无奈之下,席应真只好一边给道衍传授奇门遁甲之术一边陪孩子,活像个刚有了孙儿的爷爷。
“道衍,当年我找上你传授《九天玄策》,乃是算出你我有师徒缘分,这《九天玄策》乃是当年九天玄女传于黄帝助他大破蚩尤,之后按照九天玄女的嘱咐,此书一直是一脉单传,从黄帝开始每人只收一个弟子,这传承不能断。但是因为此书泄露了天机,所以也不能让更多人知道此书中记载的奇门遁甲之术,否则为祸人间必遭天谴。如今这《九天玄策》你已经烂熟于心,照理说对付郝思晟不在话下。”说完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忖道:“但你经验不足,这阵中阵的伎俩在书中记载的清清楚楚,说到底还是不够老成,这次你来我不会再传授给你任何东西,我每日布一阵,你每日破一阵,知道把所有阵法彻底熟练你再下山去吧。”
若是之前,道衍根本不会理会这穷道士的屁话,不过现在今非昔比,他只是轻轻点头,说道:“那就开始吧。”
谁知席应真只是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还是太嫩了,你早已入了我的迷魂阵还不自知呢。”
说完只见席应真和张熠的身影如烟雾般飘散,只留下道衍自己独坐在观中。
“我睡觉去了,你自己想办法从这迷魂阵中出来吧。”声音从空中传来,显然道衍现在看到的都是迷魂阵中的幻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