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道衍终于走出那个迷魂阵时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虚脱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就凭那几块破石头居然能摆出一个如此庞大的迷魂阵法,在他感知里,自己困在里面至少待了三天三夜,可是出来后才发现太阳才刚刚要落山,真可谓是黄粱一梦。
张熠此时正跟席应真蹲在地上烤着一只野兔,这道士真是毫不忌讳杀生啊……
香味飘到道衍面前,他暗骂一声,扭身过去不再理会这一老一小,悄悄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粮,倒不是他这个假和尚害怕破戒而是多年的寺院生活让他养成了食素斋的习惯罢了。咽了一口干粮,他嗓音嘶哑地问道:“什么时候布得阵?”
“从你踏进道观时开始。”道士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吃饱喝足,睡一觉,明天继续。”
说罢便撕下一条兔腿塞到孩子嘴里,后者约莫是第一次吃这东西,一脸兴奋。
道衍想抱怨两句,但又想起那个死在白虎背上的老人,他愣生生把抱怨咽了下去。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闭上眼睛向前冲就好了。
相比于道衍的简朴,此时燕飞的生活倒是奢靡得多。甘棠正衣着暴露地在给他添茶倒水,自从成了燕飞的丫鬟之后,她就一天也没有清闲过。早上起来要伺候燕飞洗漱,之后要做好饭菜等燕飞用餐,有时这蒙哥和燕飞兴之所至还得叫她跳舞助兴,最后要给两人打好洗脚水伺候睡下。她曾不止一次的想要给这两个人下毒,但是每当她这念头刚起燕飞那边就会立刻有所察觉,之后就是蒙哥亲自操刀的一顿不留情面的毒打。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年北元第一人屠在失踪多年之后怎么会出现在这么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山村里当郎中。但不管怎么说她彻底放弃了逃跑或是下毒的念头,毕竟人屠的凶名她还是听说过的。
“我说甘棠你能不能用心一点,这茶水放温了在给我们拿上来。不要想着做什么手脚,你现在脑子里面想什么我一清二楚。”燕飞惬意地躺在院子里,感受着凉爽晚风的吹拂,学会灵念归元之后,他渐渐发现原来金蝉放出的蛊可以监控一个人的思想,所以甘棠的小心思他一清二楚。
“是,老爷。”甘棠心中不忿,暗骂燕飞得寸进尺,谁知刚想到一半她脑袋就一阵剧痛,而后摔倒在地,只见燕飞掐着一个指决一脸得意地看着她。
“你脑子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我叫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叫你坐下你不能站着,听明白了吗?”
甘棠双目含泪地点点头,什么也不敢说。
“时候不早了,你去给我把被窝暖好吧,待会我要休息了,对了先把那边洗脚水倒了。”燕飞挠着大黄的下巴懒洋洋地吩咐道。同时他还不忘往甘棠那道沟壑中瞄了一眼,确实养眼。这甘棠这模样和身材丝毫不输应天城中的富家千金,想比之下多年的磨练让她过了几分挺拔健美。她这先天条件完全可以嫁入豪门成为富家太太不知道怎么就甘心给陈欢当走狗。
此时天色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燕飞还是例行用了《鲁班书》中的法门吐纳一番,虽说气海已经彻底溃散,但是每次吐纳时燕飞却觉得自己周边的灵气都会被带动起来,那感觉仿佛是他的气海遍布周身。有时候他甚至有种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周身灵气的错觉。几轮吐纳过后,燕飞又再次打开了那本《鲁班书》,这书分成三部分别是术法,阵法和长生。按照老刘的说法这三部不能同时习得,如若不然鳏寡孤独必缺一门,因此此书又被叫做缺一门。燕飞在阵法方面天赋奇差,看来看去也只是能依样画葫芦做出几个形似的阵法。而长生这一部他不准备学习,相比之下术法一途他更感兴趣。这几个月他已经慢慢学会了里面大部分的术法,虽说不能熟练使用,但偶尔在战斗中施展会有奇效。
但是这术法一门也包罗万象,诸如穿墙,呼风,唤雨,控尸,读心,诅咒等等招数相对来说非常实用,但是还有一些让人摸不到头脑的法术,譬如说碗中生水,意念衣物,兽语术等等,与其说是法术还不如说是戏法儿更加贴切。而且其中不少术法讲究天赋,譬如说读心术燕飞就发现远远不如他使用金蝉来得容易和顺手。最后他挑挑拣拣选了其中几个看起来比较实用的法门认真钻研起来。等到累了想要上床睡觉的时候,却发现被他指使去暖床甘棠竟然在被窝里睡着了。
“这丫鬟也太不靠谱了。”原本想要一脚把她踹下床,可是刚刚把脚抬起却又缓缓落下,最后骂骂咧咧地去了蒙哥的房间,也不管蒙哥惊异的眼神倒头就睡。
张家的府门如今已经快要被踏破了,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张文正而是因为他张家的千金张玲儿,不少之前对张玲儿爱搭不理的千金们也都“屈尊”破例到张玲儿家拜访,那亲密的样子胜似亲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