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进了屋直接走到木床边坐下,摆着手说道,“坐吧,我这双眼睛已经瞎了十几年了,沏茶倒水这样的事情,也不好去做了,只能劳烦客人自己动手了,希望两位客人不要见怪。”
秀才忙说,“岂敢劳驾。”
而后看了慕白一眼,两人分别坐下,秀才喝酒时候比喝茶要多,自然不会去倒茶。慕白也不好这口,更是因为这里的奇怪气氛,还真不敢轻易去喝那茶。
幸好老人也没有责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刚才一路出去相迎,已经耗费他太多力气,需要稍微休息休息。
三人沉默一会,秀才当先开口,“老人家,我有个问题想请教,希望您不要见怪。”
老人突然抖了一下,说,“不会!客人有话就请直说,有什么问题也只管问。”
秀才沉吟一下,说道,“这宅子虽然看起来有不小的年头,可是保存的也还可以,为什么不住人了呢?”
老人嗯了一声,没有立即回答,像在回忆着什么,许久之后,才说,“这家人打从五十多年前搬出去,就没有人再回来住了,上一次这大门打开也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人虽然搬出去了,可宅子终究是这家人的,所以他们那家人没有人回来,宅子也就没人住了。”
慕白想着,看来这宅子就是秀才家的祖宅了,因为按老人的说法,三十年前打开过一次,那时候正是秀才老爹带他们回来的时间点。
秀才沉默一会,说道,“那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
“能!当然能!你当然能进去!”老人嘶声说着,显得有些激动起来,一面说还不由得一面用拐杖杵着地面。
慕白却是有些奇怪,秀才问的是“我们”,老人回答的却是“你”,他是不是已经看出些什么?
很快,这问题的答案就出来了。
老人平静一下之后说,“你是七友的老大还是老三?”
果不其然,老人已经看出或者猜到了秀才的身份。
秀才目光有些沉凝起来,“是老三,原来老人家早就知道我是谁。”
老人不住点头,“从你进村那一刻起,我们就猜到你是谁了,七友搬出去之后,再没有回来过,没想到今天他儿子回来了!难道七友他……”
秀才立即说道,“我老爹他很好,老人家你不必挂念。”
老人长舒了口气,缓缓说道,“按照辈分,你是七友的儿子,应该叫我一声四叔才对,不过算了。七友既然已经决定离开村子,这辈分不论也罢。可是既然七友还健在,他怎么会让你回到这里?”
秀才不觉诧异起来,“老人家……四叔,您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我老爹他曾经做了什么错事,不能再回来这里吗?”
老人摇着头说道,“不是七友他做错事,而是我们做错了事,是我们对不起他。算了,算起来这都是上一辈的事情,现在说也说不清了,也不该牵扯到你们这一辈人的,既然你回来了,我就把这宅子的大门钥匙交给你,打开不打开大门就由你决定吧。”
老人说着,却没有起身,而是慢慢转动着手中的拐杖头,扭开来,那拐杖竟然是中空的,从里边倒出一把老式门口那种蛇形钥匙。
那么一扇看起来一推就倒的陈旧大门,老人却把它的钥匙藏得如此神秘。
将钥匙缓缓递过来,老人说道,“老三,在开门之前,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扇门一开,你以后可就是庞家的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