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教大人，这……真会是小二爷吗？”</p>
一位老人双手作揖，屈身在墨羽跟前。</p>
“放肆！谁给你的勇气质疑二爷的孩子？还真是好大的胆子，二爷的公子都敢怀疑血统不纯？护教大人的眼光都敢质疑？我看你们活腻歪了！”</p>
显而易见这话不是从墨羽口中说出来的，墨羽他根本连看都不屑看他们凡人一眼。这一群人还在扯淡中浪费时间，他就看着车窗外一群人，闭眼冷漠。</p>
没人关注归一，也许是习惯了被人忽视的感觉，就算是受了重伤，他照样可以自力更生。一个人顺着绳子晃晃悠悠，以惊人的臂力，双腿盘着紧绕绳子，在吃力中隐约显现出前所未有的灵敏自然，三下两下咬着牙就爬上来了。</p>
看见一群人围着我，又发出闹人的啧啧声，“你们一群人再这样讨论下去，呵呵，那个至高无上的二爷就要绝后了，哈哈哈哈，到时候我就说是被你们东拉西扯扯皮吹死的。”</p>
众人反应过来，我现在还是个伤残废人，他们才把我抬到车后座。墨羽不会开车，我又受了伤，归一这家伙既不会开车又受了重伤，本是最需要救助的人。偏偏那些所谓的长辈因为他身份的缘故就是不同意他上车。</p>
“你干嘛！？”一个老头挡住归一的去路，恶狠狠问道。</p>
“上车啊？还能干嘛？上你啊？”</p>
“你？有手有脚，不会自己走回去？”</p>
“搞笑吧？在座各位哪个没手没脚？”</p>
“这是护教大人和小二爷的车！你不能上去！”</p>
墨羽看不过去，在车上咳嗽了几声发话道：“老李，让这孩子上来吧……怎么说，在下面也救了徐泰的命。”</p>
“听见没！你们护教大人叫我上去照顾你们小二爷呢！”</p>
归一霎时间变得趾高气扬起来，推开了挡路的老李。差些还真要自己走回去了，得亏了他的死不要脸，硬要钻进车里坐在我旁边，口口声声说要照顾我，我看他不怀好意，又想着有墨羽在，谅他也不敢放肆也就随便了他，无视他就好，心想：“我就是憋死，也不和那刀疤说上一句话！这不符合我身份。”</p>
“放屁！”</p>
我冷不丁四处看去，寻找这声音的出处，但好像除了我大家都没听见，旸子听电台音乐，墨羽么……我还是不说了，那声音……我向刀疤投予死亡凝视，他嘴巴根本没有张开，匪夷所思笑着看我：“就你这菜鸟技术，还能成为徐檀老爷的儿子？还想当掌教？省省吧，就你这小杂种还看不起你刀儿爷，我看要是没有你刀儿也和护教大人，你这个小崽种到时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愚昧无知，说实话，我看你小子不爽很久了，以为山洞里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哼，还想干我？”</p>
我十分诧异，相对于我所知的心理学方面，他的技巧像极了读心术，可又不是读心术，读心术只能读懂别人，却怎么可以和对方心与心交流呢？这在科学界是完全不可能的，这赶魂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p>
我向他投以一脸的懵逼与惊讶。</p>
“小朋友被吓到了？不要哭啊，哭了爷可招待不了你。”</p>
“你使的什么妖术？你是如何进入我的内心的！”我没有说话，试着用心和他交流，还真的有用。</p>
“是不是很神奇？你还真以为你们这些留过学的长毛就这么了不起，还真的什么都懂吗？你求求爷，爷就告诉你，说不定哪天一高兴，也收了你做个小跟班，这可是你一生的荣幸！”他那挤眉弄眼的样子真的让我恨铁不成钢。</p>
“辰希，勿理这厮，区区冥术，小喽啰耍的皮毛，汝当耍猴看好了。”</p>
没想到墨羽也看在眼里，他的一番话却让归一无地是处。</p>
“护教大人，我敬你是条汉子，但你也不用一直跟我过不去啊。”</p>
“呵！”墨羽嗤之以鼻。</p>
“行……当我是个死人，还有，肠子你笑什么笑啊？小心我今天拿你下酒！”</p>
“行行行……”肠子嬉笑两声。</p>
我，靠着车窗边，看着眼前这么一群陌生人，分不清善恶是非，也不知道他们内心深处到底藏着什么样的诡计，尤其是前边的这个墨羽，我更是琢磨不清。</p>
“话说，刀儿爷，你这是在外面又惹上了什么麻烦？”</p>
“淦，可别提了！我今儿个可真是到了大霉了。”</p>
“哼，还知道自己闯祸了？”墨羽傲雪凌霜的眸子中满是对于归一的不屑，“说吧，那群黄毛是怎么回事？”</p>
“啊这……啊这不是咱们老百姓走错了思想政治路线嘛……为了敲那几个黄毛的竹杠，差些把自己敲得头破血流流不是？”</p>
我在一旁冷冷补充了一句：“何止是头破血流，还非逼得我们跟你一起家破人亡。”</p>
“啧！我说小二爷，你这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呢？什么价你们陪我一起家破人亡，搞得大家都和你一样没有亲人了似的。”</p>
气氛开始变得紧张，一时间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他句话还就这不偏不倚正好戳中我心口久未见阳光的阴暗痛处。</p>
没人再敢回话，而说到这里，我顿时又来了火气。</p>
“你他娘再说一遍！”</p>
没人敢说话，只有归一悄无声息靠近了驾驶座位，抱着作为的靠垫悄悄问询正在开车的肠子：“这货是怎么了？”</p>
“刀儿爷，你少说几句吧……”</p>
“是！”我接着反驳道：“我是没有至亲，我爸是个杀人犯，我妈也早死了！可我比在座的某人要干净的多！鬼知道你脸上那道伤疤是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时染上去的呢！”</p>
“护教大人……你看他！”</p>
墨羽沉默不语，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与其说是沉思，不如说是反悟。</p>
“护教大人……这又是怎么了……”</p>
“你就负责管好你的嘴就行了！”肠子轻声嘱托归一道。</p>
“徐泰……”</p>
我没有理他们，自顾自看着窗外。而此刻，车内的气氛显得额外尴尬，车，卷起一堆落叶，飞起，散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