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你是谁啊!”我朝他兴致冲冲开起了玩笑。</p>
“看来是没事了……”桓儿暗暗补了一道说。</p>
见我醒过来,他转而又对桓儿说:“桓儿,快把黄粱枕还归原位吧!”</p>
桓儿蹭蹭两下跑出去,不见了踪影。</p>
“桓儿?也对,眼前的小孩暂时还不是那个公子烛伊。”</p>
四下里,只剩下我和墨羽二人……尴尬片刻,双方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没有起身的力气,只能枕在他的腿上,将脸掩在他的身下,脸红的像个泡泡茶壶。</p>
“徐泰……”</p>
“嗯……啊?”我惺忪回应着他,一时间有些紧张。</p>
“你……”两个都不善言辞的人就这样你一字我一字,我的面额也越发滚烫了起来,“那日的不辞而别……”</p>
“啊……是我太莽撞了……”双唇紧抿,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才憋出了这几个字来,“对……对不起啊……”</p>
“是我不好,我要早些知道你的苦衷就好了……你还希望一个人承受这么多劫难吗?”</p>
墨羽是在对我道歉吗?他这么强大一个人突然对我道歉,我竟有些不知所措,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p>
片刻,这该死的温柔让我有些沦陷,他就像是对待手中的拨珠一样,将我死死护着怀中,而我,也将头低低埋在他的心口,感受他冰冷中仅剩的一丝温存。</p>
心里乱作一团,心里明明感动得很,却还要故作坚强,扭过头去,只露出红扑扑的耳根子,低声吱唔道:“我……我可不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你的……”</p>
“那……就用一辈子来补偿你吧。”</p>
“一辈子?”我很清楚,我的命只有短短的瞬间,仓促间居然暴露了刚才梦中所见:“可是我刚才真的看见……”</p>
他对着我轻柔“嘘”了一声,坦然抹出嘴角的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p>
“可我始终不是辰希,我……”</p>
“辰希再也回不来了,我找他只是为了弥补我过去犯下的错,对他,我只有愧疚……”</p>
愧疚吗?那……对我呢……在这三个人之间,我其实一直在钻牛角尖,对这件事还是过意不去,因为在墨羽心中我只不多是个替代品而已。</p>
我对着墨羽冷言冷语道:“呵……那你就愧疚着吧……”</p>
桓儿突然跑过来,气喘吁吁,对墨羽说:“尚卿君,你带来的年轻人醒过来了。”</p>
听到这,我突然来了精神,扒着他的衣襟将他压制在墙角,狠狠质问道:“年轻人?你还带了个人?”</p>
“你这话?好酸啊?”</p>
我嘴角抽搐不止,将墨尚卿一把推开,缩起自己躲在一个小角落,“哪……哪!有!”</p>
“去见一面,你不就知道了?”</p>
墨羽扶起我,带着我去拜访拜访那个刚刚醒过来的年轻人。</p>
推开房门的一瞬间,我竟然不认识这个眼前已经重度腐烂的人到底是谁,可根据他的眼睛我可以看出来,他是卿诀。</p>
“墨大人,这是哪里。二爷呢?”</p>
“呦!卿诀?”</p>
“徐?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什么卿诀!我不认识你!”</p>
他看见我也在场,躲到被子里誓死不肯出来见人。</p>
谢微尘坐在卿诀旁边:“卿诀,你放心,在这里的人都不是活人,你也不用避讳。”我瞬间哑声指指自己,谢微尘又鄙夷说:“除了那徐泰。”</p>
“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怕传染你们,你们让我走吧,让我自生自灭!”卿诀呜咽两句。</p>
“卿诀,你这不是病……”墨羽说这话时有些逃避,但还是决定把事实告诉他,“其实,你早就死了。”</p>
“啊!”</p>
连我都大叫一声,这个人能说话能走动,不是活人竟然还是个死人!卿诀竟然死了,我和他这么多年,关系这么好,卿诀竟然已经死了?</p>
难怪当时没人看见他,他也看不见任何人,那白点就是尸癍,所以他才会逐渐在腐烂。</p>
“我,已经死了……”卿诀也同样大吃一惊,他无法接受自己已经死了这个事实,反驳说:“我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p>
“想必你已经和二爷签了生死契了吧。”桓儿争着说。</p>
我推推桓儿:“什么是生死契?”</p>
“先秦有古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就是生死契,签订了生死契,一方死去另一方也会慢慢死去。如果中途解约,也会有同样的效果。”</p>
“可二爷说签了生死契我就可以自由了!”卿诀与桓儿争执。</p>
桓儿摆摆手,大儒学士的稀罕样,“非也非也,他的自由,就是解脱生死的意思吧。”</p>
我靠在门口,可怜卿诀的心思单纯,“卿诀啊卿诀,连徐檀的话你都敢相信你的心思是有多单纯啊。只可惜你父母会怎么想。”</p>
“我没有父母……”卿诀低头说。</p>
“什么?那你到底怎么会认识我爸的!”</p>
他交叉的双手瞬间垂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