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时分。
她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镇落脚。
找了一家比较干净又便宜点的客栈住下,晚餐吃的是一碗清汤挂面,兴许是走了一天的路,胃口特别好,西里咕噜的将清汤面都吃完了,连一口汤都没有剩下。
走了一天的路,她太累了,晚上睡得特别香,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晨曦。
她伸伸懒腰,浑身疼痛难忍,她艰难的爬起来。
腿肚子硬邦邦的,每挪一步,好比踩着刀尖上一样疼。
平常路走得太少了,突然增加运动量,两腿承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受着啊。
她躬身,搓了搓腿肚子,拿起包裹一瘸一拐的上了路。
沿路,她耳朵捡了一些话,听说无忧县那一带瘟疫特别严重。
据说是那里附近一座山上的蝙蝠携带着瘟疫,传播给人类的。
只要接触到人,都有可能得此病,并且无药可医。
她看见有些人,用方巾蒙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世界。
无论此瘟疫是否真实,为了腹中的孩子,安全考虑,她也用一白色罗帕蒙住了憔悴的脸。
晌午时分,她饥肠辘辘,一路走过,都没有一家卖吃的。
她实在受不了,从道旁的菜地里,偷了农家一个黄瓜,她急忙忙用袖口擦试一番,塞到嘴里“嘎嘣嘎嘣”的吃起来。
这样挨到午时,总算见到一个小镇。
她东张西望的寻着吃的东西。
“烧饼,又大又香的烧饼!”
她喜出望外,寻声望去,不远处,有一烧饼摊,一股烤熟的烧饼香被风吹来,欠得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也许是怀孕的缘故,她特别贪吃。
什么都想吃,什么都好吃。
她迫不及待的走到烧饼摊位前,问好了价钱,她打算多买两个烧饼,当干粮。
她从怀里拿出钱袋,掏出一吊钱,放在烧饼老板的手中。
突然,一只脏兮兮的长手,从她手中抢过钱袋就跑。
她心一惊,大声喊着:“抓小偷呀!”
她边焦急的喊着,边拼命的追赶着小偷。
小偷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腿脚跑得比兔子还快,她本来腿疼痛难忍,自然是追不上那小偷。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偷消失在巷子尾。
她喘着粗气,急得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那可是她全部家当哇,本来日子过得很不容易,现在又碰上打劫的,这要人怎么活哟!
她用白色罗帕摸了摸脸上的汗夹杂着泪,无助极了。
有两知情的路人,停足,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夫人,出门在外格外小心哇,人心难测,疏忽大意不得。”
说罢,摇摇头,各自走各自的路。
她抹了一把泪,狠狠的啃了一口烧饼,然后继续赶着路。
好似不服气的对着老天爷说:来呀,你再厉害点哇!我不怕你!
这世道,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不会因为你可怜,痛苦,所以加以同情。
没有那样的规律,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磨难等着她。
唯有学会好好的保护自己。
奇怪得很,虽说她已经身无分文了,但她心里没有再想起云竹。
她最应考虑的是——今晚我要在哪里过夜。要拿什么充饥。前面还有多少风雨等着我!
她的云竹,只能等闲暇时再去思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