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走出院子,就被卫兵用麻绳拴在马车上,木质素色匣子散落一地,她流着泪看着阿爹给自己的十六年的礼物就这样一件一件掉落,心如刀绞,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王爷并没有给她伤心流泪的时间,一鞭子下去,马儿受惊拼了命的跑,真真就这样连跑带拖的跟在马车后面。
“王爷,速度要不要放慢一点,我看那丫头有些承受不住。”说话的人一身白绸深衣,外披雪白裘披风,风姿绰约,大有仙风道骨之姿,手里抚玩着一只白猫,不急不缓的说着。
“忍冬,这么些年了,你还是学不会狠心。”
“这不是心狠不心狠的问题,你说要是这丫头就这么死了,要把掌上明珠双手献给黎王的是你,伤心的也是你,与我何干,你若不愿,当我什么也没说。”
穆天赫掀起帘子,抬手示意,马车放慢了速度。真真终于可以稍作喘息,她频频回头,已经看不到散落的素色木匣,更看不到父母,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变成了灰色,但不论多苦多艰辛,她都要活下去,只有她活下去,父母才能活下去。真真感觉自己一直走一直走,走了许久许久,马车还是没有停下来,直到东方将白未白,马车停了下来,前面的府邸,金碧辉煌,气势磅礴,连门口的石狮子都威严不凡,普通人看一眼心也会颤三颤。
真真跑了一晚上,连伤心的力气都没有,自然无心看这恢弘的景致,她的眼睛实在是睁不开了,已经到了站着都能睡着的状态。
忍冬看着眼前这丫头,心生怜惜,尤其是看到她眉宇间那朵红梅印记时,这样的感觉尤为明显。
“穆王爷,你打算如何安置这个丫头。”
“先关到水牢,三天不供水米。”
“为何?”
“要让她忘记伤心,学会听话,知道锦衣玉食来之不易。”
“哦?穆王爷依旧宝刀未老,哈哈哈……”
忍冬话音未落,已不见了身影。
突然,真真觉得浑身冰冷,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关进了水牢,凭她如何喊如何叫,也没人应,后来她干脆不喊不闹,只是变换着姿势,让自己相对舒服些。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听到了人的声音,听到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此时的她只想有块地方睡觉,有口水喝而已。
再醒来时,真真发现自己盖着锦被,睡在雕花大床上,暖阁里还熏了香,栀子花的清香中还带着雪梨淡淡的甜,猝不及防中,几个侍女走了进来。
“郡主,你醒了?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了。”
“郡主,奴婢帮你梳妆,然后去见过王爷和王妃,接着还要去学礼仪。”
“什么郡主?什么王妃?什么礼仪?”真真掐了掐自己的脸,有点疼,才知道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真的。
侍女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不由分说,你一手我一手,强着把她从床上拉起来,灌了几口清粥和水,梳妆打扮毕,拉着到了王府大厅。大厅上,一个是那日强把她带走的穆王爷,一个是雍容华贵,有着徐娘半老之姿的妇人,她猜测应该就是侍女口中的王妃。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拜见王爷王妃。”一旁的嬷嬷厉声道。
“不急不急,她还不习惯,也对这些礼仪不熟悉。”王妃和颜悦色,仪态端庄。
此时真真有太多的疑惑,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父母的安危。
“穆王爷,我父母怎么样了?”
穆天赫没想到这女子如此胆大,竟当着着这么多下人的面给他下马威。
“本王一诺千金,但他们以后会如何,完全取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