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开什么玩笑。”
冯才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难以置信寂琉兮的话。
“我可没开玩笑。”
漆黑的眸子半眯，眉眼弯弯，却无任何玩闹，严肃无比。
“……”
所有人仿佛忘了言语般，震惊的望着寂琉兮。
穆鲁蹙了蹙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她抬眉看向他。
“以神魂起誓，绝对的誓言，终身不得违抗，违者，将拉入无间地狱。”
这是神所监督的誓言，亦无人可违背神的意志。
也亦无法撒谎。
穆鲁脸色难看，以神魂起誓，那是对十恶不赦之人绝对的惩罚，却也是对正人君子极大的侮辱。
“我不同意。”
“此事再查找一些证据即可，没有必要以神魂起誓。”
更何况，这起誓稍不留心，就要被拉进无间地狱接受残酷的神魂撕裂的痛苦，其后果严重，所以根本不会有人去起誓。
再怎么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都不会发此誓言，因为……没人愿意拿命去赌。
寂琉兮眯眼，她本来也没想穆鲁他们会同意。
不过这也在考虑之中。
“嗤，一个誓言就能让事情真相大白的事情，你们竟然不做？”
“还是说，心里有鬼，根本就不能以神魂起誓，因为会被拉进无间地狱？”
寂琉兮嘴角噙着一抹嘲讽，尾眉轻抬，鄙夷的视线落在冯才身上。
冯才被看的身体一僵，发誓？
不，根本就不可能。
他绝对会被拉进地狱的！
“你是在怀疑我说的话是假的吗？！在发誓前，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你身上的致幻药粉。”
冯才试图转移话题。
寂琉兮看向他，“致幻药粉？那不是问你吗，请问你是怎么把药粉撒在本少身上的人？”
“隐藏身影的时候？”
“还是说……在妖树的树枝上？”
冯才一惊，万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他的确把致幻药粉撒在了妖树上，这样寂琉兮与妖树对打时，就会沾染上致幻药粉，从而坐实对方利用药粉控制妖树，残害同门一事。
那药粉无色无味，细小难辨，就算看到了，也会以为是灰尘。
冯才冷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没带过致幻物质。”
“行。”
寂琉兮点头，又道：“水球内影像无法伪造，我们或许应该谈一下这件事。”
这可是萨米院长都说无法伪造的水球记录。
冯才对此，那是一句话也编不出来，谁让寂琉兮最开始就下了套路说无法伪造。
他只能干瘪瘪的道：“我不知道，我没做过。”
“真的假的，你发个誓不就全都知道了。”
话题回归。
寂琉兮半眯着眼睛，嘴角轻勾，漆黑的眸子仿佛有着引人沦陷的的引力。
冯才呼吸急促，他不能发誓！
“不行。”
冯才攥着手心不知道怎么办时，穆鲁突然开口拒绝，他说，“神魂起誓过于严重，此事并不需要用此来解决。”
他沉着声音，掺杂着几点身为院长的威严。
寂琉兮看了几眼穆鲁，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穆鲁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以神魂起誓——”
他是要发誓吗？！
穆鲁震惊，事情忽的往难以掌控的方向发展了。
“——我，寂琉兮。小世界内未使用过致幻物质，也未故意陷害过冯才。”
她突然露出白色的虎牙，冲冯才笑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毕竟，我若是想残害他，还不至于陷害，直接杀了便是。”
冯才倏然感到后背一凉。
“你……”
寂琉兮：“如有半点谎言，甘入无间地狱。”
清冷的嗓音冷冷的传入所有人的耳朵，尽管对方笑眯眯的眸子很是让人怔愣，但无一人觉得对方是在开玩笑。
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顿时之间，以寂琉兮为圆心的半径一米内白光乍现！
“这是，什么——？”
冯才下意识遮住刺眼的白光。
仿佛神灵降临一般，玄色金边衣袍被吹起，三千青丝飞扬，精致清冷的面孔，黑曜般发亮的眸子微眯，上扬的嘴角，更是冲击视觉。
这是视觉盛宴，更是对神灵的惊异和畏惧！
白光之中，所有人不禁起立，仿佛敬拜这神灵的力量。
唯有一人。
安静的坐在上面，纹丝不动。
只是深邃的目光倒映着仿佛神邸座下的童子般的寂琉兮。
以神魂起誓，用灵魂的誓言。
烙印神魂！
北堂瑾眸子微眯，视线愈发的复杂。
冯才总算适应这刺眼的光芒，他微睁开眼睛，却又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在原地。
金色的“卍”在旋转。
天赐一般，从空中缓缓降落在对方眉心之处。
玄色衣袍飞舞，金丝镶边，漆黑的眸子被金光照射的发亮。
却也掩饰不了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
冯才：“！”
“卍”字瞬间窜进寂琉兮的眉间，她只觉得眉心处略有灼烧感，仿佛收到束缚般，让自己遵守着什么。
这就是，以神魂起誓，绝对的誓言吗……
仪式完成，光芒退散。
“卍”字也没入眉间，好似什么都没有钻进过一样。
所有人都震撼了。
这就是神魂起誓吗？！
因为神魂起誓，是真的算是和神有了牵扯，甚至绝对不可以违背，所以很少有人真正的实验过。
而他们，也仅仅知道神魂起誓，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比如无间地狱之门打开，死气阴暗、腐烂气息刺鼻令人恐惧，然后活生生将人拉进去。
惨烈的喊叫，指尖插进地面，都无法阻碍无间地狱的引力。
恐惧与害怕让人们对神魂起誓望而却步，甚至连从未失信过的人都不敢轻易尝试。
所以，人们只知其面，却从未真正亲眼看过神魂起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众人纷纷张着嘴巴，惊异的盯着光芒退散的地方。
这……就是，神魂起誓。
所有人的内心无比被敬佩和畏惧所充满。
他们都记得刚刚的感觉，不敢说话，不敢嬉笑，甚至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仿佛多动一下都是对神明的亵渎。
这是神魂起誓的，神的威压！
“……”
“……”
静。
寂静。
甚至不敢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