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心采一行人往北途中,一直没遇到什么利害的妖兽,书童白板儿原本一路上战战兢兢,生怕传说中无处不在的妖兽把他小命给收了,但经历了四天奔波之后,见到那些妖兽全被蔚木头一爪就灭了,他也放心下来,开始在途中搞笑逗趣,着实为众人带来了许多欢笑。
第四天这孩子因为吃坏了肚子,在路上耽搁了老半天,终于在天黑之时也没有达到下一个城镇,这才有了这四天以来第一次夜宿荒山。
夜晚寒风阵阵,吹得篝火左摇右晃,时心采坐在一张木凳上用树枝拨动着火堆,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这几天带的酒也喝光了,上个镇子也没有买到酒,这让已经有了不小酒瘾的时心采好不难受。
凳子是白板儿的觉醒召唤出来的,坐着还算舒适。刚见识到白板的觉醒时时心采还惊讶了一番,因为在他看来,这种觉醒能力已经很不错了,召唤木刺可以攻击,召唤木牢可以锁住敌人行动,但白板儿似乎只会召唤木凳,意思就是天生一个服侍人的觉醒,难怪只能当个书童。
此时他正围着火堆已经睡着了,今天拉肚子的他已经耗光了体力。
毛毛公子坐在另一张木凳上喝着一碗肉干汤,也没有说话,这四天四夜的奔波已经耗尽了他刚出门时的兴奋。
只有蔚木头,依旧保持着他第一天出门时的样子,不疾不徐,沉默寡言,稍不注意还以为这是一座木头雕塑。
在一阵西风抚过众人之后,蔚木头一改常态,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西边,似乎看到了什么。
“怎么了?”时心采看到蔚木头脸色一变,急忙问道。
“好像有很多妖兽在那边,”蔚木头凝重道:“不对,它们往我们这边过来了。”
“有多少?”时心采这几天也杀了不少妖兽,炼狱魔躯第一重掌握得飞快,此时听得有妖兽,更是兴奋异常,就像一个孩子有了新玩具忍不住要炫耀一般,此时魔躯初成,更是不放过一切能动手的机会。
蔚木头趴在地上,听了听地面的动静,站起身道:“我感觉这次还是暂避锋芒为好。”
“我觉得来不及了。”毛毛公子也站起身,呆呆的用手指了指西方。
众人定睛一看,虽然天色墨染,但依稀可见西边魔尘遮天蔽日,威势吓人,正往四人席卷而来。这次来袭的妖兽可不止一只,而是一大群,就连时心采脸色也开始不好看了。
毛毛一脚踢醒白板儿,这腌臜货嘴里骂骂咧咧,还在责怪是谁惊扰了他的好梦。但当他看见已经不远的烟尘,早已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尖叫道:“少爷少爷,快……快跑啊。”说完拎起枕头背包,就准备开始跑路。
刚跑了两步,时心采一把拦住他,道:“别乱跑,天太黑,如果跑散了就真没活路了。”
白板儿一把打开时心采的手,吼道:“你们都是大人物,少年英雄,我只是个平头百姓,我家里还有老娘等我送终呢,不跑你当我傻?”说完往毛毛那里看去,柔声劝道:“少爷,这两位少年英雄本事大着呢,有他们顶着,咱们先跑。”
毛毛看了他一眼,道:“要跑你先跑吧,我和心采蔚兄弟共进退。”
“少爷!”白板儿又喊了一声,见毛毛已经转身不再理会他,只得闷闷的说了一声:“那我也不跑了,我陪着你,少爷。”
原本时心采和蔚木头见白板儿无情无义遇险就溜,只道此人绝不可深交,没想到却又为了他主子留了下来,这脸色才好看了些。
当下凝神静气,准备放手一搏,开玩笑,如果能跑还用的着你说,看这兽潮如此庞大,行进速度如此之快,除非你会飞,否则无论如何都会被淹没,还不如放手一搏,破开一条生路。时心采虽然从没遇到过兽潮,但他听道光讲过,兽潮的目标是不确定的,不会单独的攻击谁,只会顺着这潮,抹平前方的一切。聪颖的他绝对知道遇到这种兽潮跑一定是下下策,既然兽潮目标不确定,那么只要在这潮水中破开一条道来,便是生路。
魔尘飞扬,转瞬之间便袭到近前,时心采瞧得清楚,这兽潮是由钢刺野猪组成,成千上万头钢刺野猪列阵冲击,那冲击力就算是帝国军队也无法直面其勇。
这钢刺野猪体型庞大,约有两个成年人合抱一般大的身躯,獠牙修长,像两把钝锋弯刀嵌在嘴边,最让人胆寒的是它的钢鬃,和刺猬尖刺一般,又多又密,又硬又利,就是普通人手掌抚过,也必定是血肉模糊一片。
第一头钢刺野猪冲到近前,时心采已经运势而发,徒手抓起它的两颗獠牙,就着钢刺野猪的冲击力往后一拽一扯,已经把这头钢刺野猪高高举起,顺势往前一砸,竟然将这兽潮砸出一个大缺口。蔚木头见时心采大发神威,也不甘示弱,当下运起擒魔手二式,只见漫天魔手浮现,魔气缭绕,魔手数量之多难以估算,蔚一声轻喝:“去!”数量众多的魔手像是听到命令一般,从空中划过一道道黑色魔痕,径直冲进了兽潮,例无虚发,每一只魔手竟然都牢牢抓住一只钢刺野猪,使得它们无法动弹。
此时蔚木头一跃而起,擒魔手三式,破魔散箭发动,只见他手似挽弓,弓呈横向,数量众多的黑色光失迅速汇聚,竟和沈薇薇的射日箭有异曲同工之秒,但显然在威力上还差的有些距离,毕竟时心采并未感觉到这黑色箭矢带来的气势压制,而射日箭的威势,却是连沈酒醉也不敢直面其锋。
手指轻弹,千万黑矢破空而去,呼啸声响彻云霄,待得再看时,每一只擒魔手抓住的钢刺野猪身上都多出一只黑色光失,竟全在要害之处,无一例外。
看到蔚木头如此简单便杀了成百上千只钢刺野猪,时心采在惊讶的同时免不了吐槽:“我呸,骚包。”
嘴里不饶人,心里却在骂娘:卧槽,这骚包打架都如此拉风,我特么好不容易觉个醒,打架还只能手动近战,凭啥他打架清风典雅,气质出众,谈笑间强弩灰飞烟灭,我却得像个卖力气的肉盾沙包,明明清新秀气小青年,却觉醒一身蛮力,合适吗?
吐槽归吐槽,时心采手上动作可不慢,与妖兽打架什么武功招式都不顶用,再说时心采也不会,他就只觉醒了一个炼狱魔躯,还是好不容易才觉醒的,比别人迟了整整一年,更别说像冷兮那般大觉醒北冥神功,还有每年小觉醒的天山六阳掌和拈花折梅手,他连个像样的军体拳都不会,不过他觉醒的炼狱魔躯却能让他的身体素质大幅度提高,不管是速度防御力还是力量,都得到了完美的升华,不过真打起来,他就只能像一个普通人一般,用拳头,用脚踢,用肩膀撞什么的,毫无高手风范。
不过打架姿势并不影响攻击力,此时他一拳打在钢刺野猪脸侧,便把这头四五百斤的巨兽直接打翻,一脚踢在这钢刺野猪鼻子上,便把另外一头冲刺中的野猪踢得往后滑去,四条猪腿在地上划下深深的沟壑,长长的猪鼻陷进它的颅腔之内,摇晃几下后便轰然倒地。
不过这钢刺野猪群来得太快,两人不过刚刚接触打翻一群,后面继续冲撞过来的钢刺野猪便让两人有些手忙脚乱了。而战斗力差了许多的毛毛公子也帮不上太大的忙,只能画些熊、狼帮忙抵挡,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至于书童白板,只能站在毛毛身后瑟瑟发抖。
也幸好有时心采这个肉盾抵挡在前,力大无比的他抓着两具钢刺野猪的尸体做成盾牌横在四人身前,前方汹涌而来的野猪因躲闪不及一只一只接连撞在这扇肉盾之上,积了厚厚一层猪尸。这一直持续的撞击之力不断传递到时心采双手之上,震得时心采一阵气血翻涌,只觉得这兽潮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