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个父母不了解自己的儿女的。
老太太就等他自己进来呢!
齐鸿儒手里同样有个匣子,和寿宴前郑德龙拿给他的那个匣子一模一样。
老太太等的就是这个。
是齐鸿儒差赵半夏毁掉了自家房上的螭首,也是他叫人下了这黑猫蛊和篾片蛊的。
他就没过他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齐鸿儒把匣子高高举过头顶,又慢慢放在老母亲面前。
几百年前的风雨早已过去,地下的冤魂还不够多吗?
如今太下太平,一片盛世,那些以往的干戈也和玉帛融为一体。
老太太抚了一下儿子的头顶。
“娘!今天是大喜之日,就先不要责罚儿了吧!”齐鸿儒说的情真意切。
就连高长顺那样一脸橫肉的汉子,也为之动容了。
老太太笑了笑,突然,她的面颊开始渐渐凝固起来。
老太太脸上的褶子,同样凝固在这一刻。
我们和老太太一样,也不愿意看到这个。
和老太太不一样的是,齐鸿儒却满脸都是笑容。
他口里一直在念叨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在他身后,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翻来覆去的话,一下子让我想到了什么。
不是这个人红光满面就说他运气不错。
恰恰如此,很多东西都会被掩盖的。
比如好运掩盖了坏运气,反之亦然。
齐鸿儒脸上的红光,就是他极力掩盖出来的。
连我都差一点儿着了他的道。
如果不是他反反复复重复一句话,我一定会被他骗过去的。
老太太那凝固的目光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地上的猫尸还在。
齐鸿儒朝那里扫了一眼。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这猫尸有问题。
老太太暂时没什么事,所以,只要花嘎能照顾好他就行。
我们几个上前拖起齐鸿儒就往老太太的房里走。
也不是我们过分,不给这母子俩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还是先拖他到老太太房里看看再说吧!
齐鸿儒的脸慢慢的扭曲了,原本红光满面的他,脸上也突然多出一个挨着一个的深坑来,那一个个坑密麻麻的,就好比蜂巢一样,深坑在腐烂,腐烂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他的颧骨。
五官也深深地塌陷下去。
他中招了,这是中蛊之后的表现。
里面躺着的这三个汉子也是一样。
我抬头向赵半夏看去,他也接触过这几口棺材,为什么他就没事儿呢!
我要想是不是我哪里漏下了什么。
这么沉的一口楠木大棺材,三个人无论如何也抬不走。
那既然赵半夏碰到了,那他就一定会出现和他们同样的症状。
他的脸色比我平还好。
他看出我在怀疑他了。惊惶失措的他向后退了好多步。
他心里一定有事儿。
“师姐!帮我按住他!”张三妮早我们半个时辰拜的山门。
她是我百足虫师傅的第一个弟子,我们理应叫她师姐的。
赵半夏刚一跑。
三妮儿一个腿绊儿绊倒了他。
半夏没有错。
我们只想要一个真相。
这个真相就是他的脸。
我上前撕下了他的脸。
虽然外面的这张脸也是他的,可就是他的,那也是假的啊!
里面的这张,和齐鸿儒他们的一样。
坑坑洼洼的,如蜂巢一般。
用不上半个时辰他们脸上的皮肤就全部溃烂掉。
虽然,生命还在。
之后就是脖颈,再就是胸口,背部。自上而下,什么时候将五脏六腑露出来,什么时候才算结束。
那样人就算活着,还有什么用呢!
那就是菌蛊。
这世上本无菌蛊的,还不都是养蛊之人所养的虫子卵,变异之后在容器里发酵,看着它们像是发酵好的一样,而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它们只不过是在发酵的过程中不会产生任何的浮动,看着就和死亡了一样。
这在医学上,叫做假死。
假死的物体不止人和动植物,这自然界中还有一种东西叫做菌类。
它们发酵之后所产生的细菌就是菌蛊。
细菌不比动植物,它是看不见,摸不到的生物,且依附在你身体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如果它不发作,你是怎么么也体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