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虽然看着我们,却并没有朝我们走来。
“站住!”我冷冷地朝她喊了一句。
她听到了,但她却听不懂。
我上前,不顾危险拦住她的去路。
我顺带着向这口棺材里扫了一眼。
这里面当真还有一个人。
“井生,你小心点儿!”水生比谁都要心急。
比水生更心急的,就是娟姐。
我用露国话和这女人说了几句。
这女人反而直的听见懂了。
“那妳叫她出来吧!”我又露国话对她说道。
女人摇摇头。
“妳们谁听说这附近的村屯有谁家娶露国女人的?”我又转过头来问她们。
就知道她们什么也不知道的。
但是我知道。
就是这临江村儿,就在这临江村村头,有一个叫被人叫做孙寡妇的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就在端午节那天,她唯一的儿子,四十多岁的孙永富娶了个二十六岁的露国女人。
那一天电闪雷鸣的,没多长时间就发生了山洪。
据说那个孙永富也成了雷公闪下的替死鬼。
那老哥甚至连他这个露国新娘子长的什么样都不知道,就一命归了西。
他的尸体就是在这附近找到的,东边树下一块儿,西边树下又一块儿,就是现在,半个月就要过去了,也没见到头和屁股,但是这尸体,绝对是他的。
有人说是被洪水冲到了与露国交界的大界江里,还有人说,他的头被雷公取了去,做为他不听话的重罚。
但是到现在都找不到他的屁股。谁也不能给出一个合适的说法来。
我们这的是严禁与露国人通婚的。
哪怕他打了一辈子的光棍也不能和露国人通婚。
我们与露国人可是世仇啊!
想当年,哪儿来的什么大界江,那边与这边都是我们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经过近百十来年的战争,露国人成功把我们的地盘变成了他们的土地。不为别的,就为这,我们也不能和他们通婚。
女孩子就是在家老死,也不嫁给他们国人。
怕啥,就是怕串种呗!
就因为这孙永富不听话,成了雷公电母的刀下之鬼。这头和屁股一失踪,在坊间可就更传奇了。
说什么的都有。
那天迎亲的队伍很长,但是叫雷公劈死的,却独独是孙永富一个人。
他一死他的那个新娘子也失踪了。
第二天有人在界江边找到了这个露国女人。
人已经死了有几个时辰了。
人既然已经死了,那她就是有一万条罪过,也变得不重要了。
好心的村民给她随便找了口棺材,就这样把她给葬到这里了。
这儿葬的,全是死了丈夫的一生未再嫁的女人。
有人说这儿的风水最适合寡妇超度了。
所以才给这儿起了个名字叫寡妇坟。
寡妇坟不远处就是高家的祖坟。
那个与这个露国女人躺在一起的女人,就是高丛凤。
只是,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她的呼吸。
露国女人见我抬起高丛凤,冷冷地用我们的语言说了一句。
“怎么?你要把她带出去吗?”
“是的!”我说了一句。
“她家的祖坟就在这儿附近!她就是死,也要把她葬到那里。”我也淡淡地说了一句,“更何况,她还没有死。”
“咦?怎么?妳会说我们的话?”我问她。
我说完伸手把脸上的面罩摘了下来。
面罩里面是一张张成熟女人的脸,头髪长长的,黄黄的。
“妳被埋在这里几天了?”既然她会说我们的话,那活就好干多了。
“你知道的!”她没有因为我突然撕下她的防护而对我大发雷霆。
这到叫我挺意外的。
她似乎看到了我的表情。
“你我都一样,我是女人,我装的还是女人,而你就不一样,你一个好端端的男人,为什么也要扮成女人?”她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过来问我道。
她问的没错,谁要没苦衷,也不会到这儿来啊!
就在她问我话的同时,我肩上的高丛凤咳嗽了几声,慢慢地睁开眼睛来。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又是谁?”她肚子太大,我勉强才能扛起她。
她一说话身子还轻了许多。
我放下她。手中的手电筒并没有照在她的脸上。
就这样就好。
她的面容妖艳,就是面色有些铁青。
谁在这个地方面色要好那才怪呢!
我们看向她,她也看向我们。
她即便认出我们,那也需要时间的啊!
她抬起头,轻轻地笑了笑。
而后说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在她就要说出真相之前,这是她最想知道的。
“妳猜呢!”我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