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头急匆匆走了,好象被鬼撵。
“张小,我抓了几条桃鱼,秋天桃鱼正肥,肚子都是籽儿,有空到我家喝一杯?”
张小的反应跟王大头一样,吱唔了几句,逃跑似的走了。
其他人远远见朱家为的身影,纷纷躲进家,关门落锁。
朱家为挠着脑袋。
“怪事儿,人们怎么都躲着我?”
他狐疑地向家中走。
“孩儿他娘,我回来了。”
大门紧闭,院中静悄悄的。
朱家为大声叫门。
过了很长时间,院中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大门半天,门后伸出一个脑袋。
这人便是朱家为日思夜想的老婆朱何氏。
朱何氏比朱家为小七八岁,显得很年轻。
朱家为常年在河上奔波,风吹日晒,老的很快,看面容朱家为好象朱何氏的老爹。
她非常疼自己的老婆。
宁愿自己受累,也不要朱何氏出门做活。
朱何氏养的白白胖胖,如水光滑。
因此朱家为常被村民取笑,说他娶了个祖宗,供养着菩萨。
朱家为听了呵呵一笑,并不放在心上,依然无比宠爱老婆。
看着老婆,朱家为简直不敢认了。
原来的朱何氏不能说天下第一美人,至少在海涯村无人能比。
但眼前这个女人脸色蜡黄,双目无光,皮肤黑暗。头发干燥的象一团乱草,
眼角的眼屎,脖子的黑泥。这一切都说明朱何氏已经很长时间没洗脸了。
身上的衣服脏的象抹布,看不出颜色。
光脚踩着一双布鞋。鞋面上两个窟窿。朱何氏的脚趾不安分的伸出来。
“你是朱何氏?你是我老婆?”
朱家为试探着叫对方。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朱何氏声音低哑。抬手就要关门。
朱家为懵了。
“老婆是我啊,你为何不认我?”
“我不是你老婆,你认错人了。快滚。”
“咣”一声柴门关上,差点把朱家为的鼻子撞破。
“老婆,开门。”
朱家为急了。
真是岂有此理,到了家,竟然被老婆拒之门外。
他先是敲门,后来直接上脚踹。
院子再没有动静。
“多福,儿子,快来给爹开门。”
朱何氏不应声,朱家为叫自己的儿子朱多福。
朱多福今年十五岁。
朱家为心疼儿子,想让儿子出人头地,送他去西山学堂念书。
朱多福这孩子从小就爱瞎鼓捣,能逮着一个东西玩半天。
夫妇二人把儿子当成命根子,眼珠子。绝对不能吃一点苦。
算着日子朱多福应该放假和他娘在家。
老婆不开门,只好叫儿子。
叫的嗓子都冒烟了。
儿子也没有回应。
天快黑了。
朱家为在院墙上寻了个矮处,准备越墙而过。
刚爬上墙头,朱何氏拿着菜刀站在墙下等着他。
“你要是敢跳下来,我砍了你。”
朱何氏冷冷的威胁。
朱家为脖子后面嗖嗖冒凉气,他从来没见过老婆这副可怕的样子。
“老婆,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认我?”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老婆,你快给我滚,”
“朱多福,你娘不认我,你快出来评评理。”
“我砍死你,你个王八蛋,整天不在家,儿子早就离家出走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朱家为手脚发软,差点掉下墙头。
“你说什么?儿子离家出走了。”
“是我儿子,跟你没关系,别占老娘的便宜。”
“老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说了我不是你老婆,砍死你。”
朱何氏毫无征兆,挥刀就砍。
朱家为扑通一下掉了下来。
他去敲邻居的门,想从邻居口中问出真相。
邻居闭门不出。
吃了闭门羹的朱家为快疯了。
他在村里游荡了一夜,天亮时,走投无路的朱家为瘫坐在村口嚎啕大哭。
一个老人实在听不下去了。
悄悄把朱家为叫到跟前。
“孩子,你家里闹鬼了。你老婆想出去向你求救,根本出不去门,朱多福那孩子跑了很多天了。也不知道死活。”
“闹鬼?海涯村里哪里有鬼?我不信。你们为什么不给我送信?”
老人:“村民能不管吗?凡是送信的人没走出村子就死了,这次你回来没看到二狗子和三麻子吧?可怜两个孩子刚走到村口就倒地而死。你说谁还敢送信?”
“为什么不请法师捉鬼?”
“请了几个,都被鬼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