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落下迸发出一阵低声的哀嚎，就好像亡灵啜泣。树妖和狼妖伫立在雨中，都为这悲凉所感染，脸色发白，形同失魂。
那些嚣张的焰火随着雨水的滴落渐渐褪去，夜重归于漆黑的一片。
摄羽接住了赵之流，看着火光渐渐褪去，“看来你挺不错的嘛。”
这火熄灭他功不可没，虽然火掠过只留下漆黑狰狞的树木残骸，可是要不了多久，这里又会恢复往日的葱郁。
“阿爹，这是叶尽霜放的吧。”赵之流坐在新房子里，这是摄羽手一挥变出来的，和原来的房子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床别人送过来的被子。
“不然呢？”
“他为什么这么做啊。”
摄羽愣了愣，手一挥，房子内形成了一个结界，以保证没有其他人能够听到。
“因为你，你是他的潜在威胁，他肯定会想办法除掉你。我原以为他杀了你爹是引你去，其实是引开我，他本人根本就不在城里。”
“他杀了我爹？”赵之流瞪大了眼睛，眼睛一阵温热。
总归父子一场，真的要知道他死了，如何不会伤心。
“没有，我给劫走了。我送他离开了锁风城。”
赵之流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你知不知让我差点哭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没关系，你活着拿你功德，你呢就多做点好事，也当为了你爹我。”
原本妖是不需要功德的，只要好好修炼，铸就仙骨就能位列仙班。
摄羽苦心修炼两千年，昔年他正在闭关，有一妖道横行，伤了樱沙。他知晓后，私下了解了那妖道。可惜，一旦妖沾上人血，都注定和仙界无缘了，也是为何他始终不肯面对樱沙的缘由了。
无论人如何作恶多端，妖都没有任何资格替神处置掉他们。
后来他偶然知晓，功德可以洗去身上的罪孽。故而他放弃了吞掉九阴糜肉的想法，想借用他的功德。
“同样都是妖物，老爹你自己积善积德不行吗？”赵之流歪着头，说出来自己疑惑很久的问题。
“我们都是妖，却是不同的妖。你是神界的失误，神界需要为自己的失误找借口，所以他们给你一个积德的机会，我们没有。”
摄羽说着，总是夹带着几分萧瑟。
不过，相较于他悲惨的遭遇，赵之流心中倒是燃起了几分恨意。
叶尽霜利用他受了天刑，险些让他堕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好不容易得来个重生的机会，他却又要赶尽杀绝，究竟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他从前虽然放纵，却也只是奢靡了些，手上半点血也没有，何苦非要闹得这地步。
不过，他总觉得又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忘记问了，一时之间又想不了，罢了罢了，总归能够想起来的。
“爹。”
＂有屁就放。＂
“给我加重训练吧，我要以最短的时间掌握妖力。”
摄羽看向了他，苦涩的面容微微勾起了一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