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记不清楚大致的时间,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距离长灵死到疫情的爆发,这之间相隔了十几年。
如果和长灵有关系,那么相隔这么久,又是为了什么呢?
赵之流看着敖衍,他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火光照在他脸上,无神的瞳孔,苍白的唇色,疲惫和虚弱表现得淋漓尽致。
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有点烫,烤糊了。
“摸你爹呢?”敖衍厌恶的拍开他的手,“有事直说,不要跟老子动手动脚的。”
“我们去调查这里的情况吧。”
敖衍回忆起城内的尸骨,颤抖着摇了摇头,每一根被火烫得卷曲的发丝都在拒绝,“老子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赵之流无奈的坐在一旁,忽然往他身上拍了一掌,看着他吃痛而龇牙咧嘴,逼迫道:“要是我找到了出口,我不会回来接你的。”
他立刻站起了身子,“走吧,我们去逛逛。”
天已经黑透了,二人举着火把在城中游荡着。微弱的火光只能照到眼前的一方土地,远处的黑暗之中不知蛰伏着怎样的凶兽。
黑暗和尸臭将原本就死寂的城池渲染得更加骇人。风卷过,汗毛耸立,倦意消失,只余下警惕。
走至街尾,走过一个古旧的宅子。风声中夹着几声细微的响动,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还有活着的人!
赵之流和敖衍对视一眼,大门紧闭,地面没有浮尘,应该是有人的。轻轻扣了扣门,“有人吗?”
“谁!”一声惊呼,渐渐地,能够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是一声质问,以及那近在身旁的急促呼吸声。
呼吸正常,还有力气跑动,极有可能是城市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二人都很惊喜,为了避免怀疑,赵之流检查了一遍两人的着装和形象,并不像妖怪。确保不会吓着人后,连忙道:“我们远方而来的道人,来这里查看情况。”
犹豫片刻,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形矮小的人站立在他们面前,全身包裹的紧紧的,手缠着布条,头上盖着头巾,只余下一双深陷进眼窝的眼睛。
他侧身,示意二人进院子。
院内所有的土壤都种上了菜,只是大部分都没有成熟。只余下一个脚可以行走的小道,中央有一口井,井上盖着一块布,布上一层药灰。
老者将他们请进堂屋,端出一个火盆,盆内点燃了药草,烟味有些呛鼻。
敖衍一边煽动者空气,问道:“老头儿!你干什么?”
老者并没有回答,转身进了一间屋子。
他正要追上去问,赵之流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低声道:“这老头应该是大夫,他既然没有被感染,肯定有他的方法,你就安分点。”
他这才安静下来,乖乖的坐在了椅子上,翘着腿,仍旧一副大爷的模样。
老者端上来两个陶碗,碗里盛放着些许褐色的药汤,里面飘荡着药灰。冷声道:“喝了它。”
别说敖衍,这药就是赵之流也喝不下去。他接过碗,刚送入嘴边,那恶臭熏得他直接搁下碗,切入正题。
“老先生,您是这里唯一的活人吗?”
老者凝重的点了点头,“差不多。”
一个人在这座死城里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赵之流光是想想就毛骨悚然,要是没有敖衍,他就是挖坑,也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