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不就是刚才幻象里的战戎嘛,难道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假的。赵之流连忙回过头,九阴麋肉的影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已经累了,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石阶上,疲倦的靠着墙,“战将军,这不会还是梦吧。”
“并不是。”战戎靠着他坐下,搂住他的肩,重重的拍了拍,“其实这里的人都是死在幻象之中,你比较特别,他所创造的幻象,能够受你的掌控。他控制不了,所以就停止了。”
难怪,刚才的幻境中,这样轻松的就逃离了巨蟒的爪牙,又这样轻松的拿到了千魂笛。
过程虽说艰险,也实在顺利过头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控制的啊。
“那你呢?为什么要说又见了?”
“因为很多年前我见过你,于你而言,的确过了很多年。可是于我,如在昨日。”战戎的手中变出一根糖人,递给了他。
糖人保存的很好,就好像新做的一样。
“你是好看的叔叔!”赵之流惊呼道,他微微点了点头。
难怪,他总觉得战戎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只是时隔多年,这些记忆都快消失在时间长河之中了。毕竟,那都是五岁的事情了。
只是十几年保持一个糖人分毫未变,一个人变化却这样大。
那还是他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悄悄溜到外面玩,结果忘记了回家的路。路上遇见几个流浪小孩。
他们把他扒得精光,拿走了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折辱打骂,嘲讽他不详,一生下来就克死了亲娘。
其实细节他记不大清了,好像一边哭着一边走,跌跌撞撞的撞到一个玄衣叔叔。一头白发,脱下披风,把他包了起来,抱着他往家走。
叔叔面带愁容,可是很和善,他说,“我叫战戎,有朝一日我们会再见面的,那个时候你一定不会任人欺凌的。”
为了安抚他,叔叔给他买了一个糖人,是他最喜欢的兔子。他馋,但还是没有收那个糖人。
他们真的再见面了,却没想到是这么尴尬的时刻。物是人非,那句话也没有奏效,他始终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下,由不得自己掌控。
这些记忆一直被尘封在某个角落,即便是在孤独失落的夜晚也从未涌出,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而在今日,竟然重逢故人。
赵之流怎么也想不到,幼年时期遇见过一个魔族,还是一位身份不凡、身怀魔器的存在。
也没有什么旧可以叙,他直接说明了来意,“那个战叔,云欺颜以我父亲的性命要挟,让我来拿千魂笛,请问怎样才能拿到。”
战戎的视线缓缓从他身上挪到了黑暗之中,默然端坐。忽然微微皱起眉头,手握成拳,似乎在历经一番心里挣扎。
“叔叔?”赵之流唤了他一声,“不能吗?”
他点了点头,“你直接去告诉云欺颜这里的事情,她不会为难你的。”
赵之流本来想问缘由的,可是他这样为难,想来有着不愿开口的理由。还是自己出去吧,云欺颜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女人。
来这一躺,重逢故人,又获得了这么多功力,此行不亏啊。
“那战叔,你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千魂笛这么多年,你要出去吗?你不……孤单吗?”
战戎的手握得越发紧了,缓缓摆了摆头,似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你走吧,我在这里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