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踏着莲花座，一点一点飞上九重天。浮云可触，星辰可及。俯瞰地下，城镇渐渐模糊起来，就好像蒙上了一层雾，越往上越看不清。
镜关还是在星雾之前静坐，预料到了他会来，面前的玉桌前摆了两个茶杯。他端起茶壶，倒了两杯茶，茶香扑鼻而来，这清冷的大殿多了一丝人间烟火的气息。
赵之流在星雾之前停下，看着那些代表着生灵的星点按照自己的轨迹浮动着，“叶问烟死了，天下的大权是不是该移交了？”
“是吗？”镜关微微侧过脸，“如果骨刃能够杀了他，那条小鱼就先杀我了。”
赵之流微微一愣，看向了他的背影，“也不一定啊，你是谁他是谁啊？”
更重要的是，那把骨剑经过了多少亡魂的祭奠，那杀伤力必然更胜从前了。赵之流的心跳得很快，他多希望这只是镜关用来违约的借口。
“那把骨刃是一个古神的腿骨制成的，那个古神，是我杀的。骨刃也是我赐给鲛族的，我给他的目的是要他清扫玄海的杂鱼。”
赵之流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他看着手发愣。脑子里闪过落风临死前的片段，他觉得手上沾满了鲜血，都是落风的血。
再一晃眼，那些血色又消失了。或许愧疚和罪恶感，他总觉得心里一阵空虚。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虚汗，他故作镇定，问道：“所以人界的事情都是他的人做的了？”
他手一挥，一个卷轴飘向了赵之流，在他眼前展开。
卷轴上用朱笔记录了数十个名字，后面对应着神职和级别。底下小小的一段字写了他们下凡的任务、时间和区域。
任务清一色的都是调查燕南境内妖魂消亡的原委，虽然下凡的时间不一致，但是都在下凡不久后就遭遇不测，而且神魂尽消，死的毫无痕迹。
赵之流忍不住微微张大了嘴唇，原来镜关不是放任不管，而是放下去的人全部都死了？
“这是叶问烟做的？”
“倒也不是。”镜关收起了卷轴，说：“他身边的那几个人很难缠，那把骨刃虽然杀不了他，但是让他受了点伤，否则你也不会过这么久安生日子。”
赵之流忍不住冷笑一声，他这不安稳的人生的确都是叶问烟挑起的。
难怪霍少祈这么有恃无恐的，可是他的主子受了伤，现在还在修养之中。为什么他要让他上天，知道了叶问烟还活着这对他不是一种威胁吗？
这一切又都是叶问烟的安排吗？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镜关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说：“这几个妖魔修为不低，我降下天罚也没用。我方才又派遣了几个上神下去，或许能够解决。”
“你非得一个一个送呗，不能一下子多派点人？反正你手里的人比他多。再说了，你那么喜欢除去那些修为高的，怎么这些人全漏了？现在好了吧，搞出这么大一滩烂摊子。”赵之流叉着腰，忍不住责怪他。
镜关听着他的奚落，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这个人始终都一副淡淡的样子，难以看清他的内心。
“大规模的派遣神下届，如果神跟着一起作乱，就更难控制了。至于为什么没有解决他们，你自己看看这宿命锁，你觉得我有可能会把他们看成威胁吗？”
赵之流回过头看着那璀璨的星雾，最耀眼的几颗，妖界的凤羌，不过周围蒙着一层黑雾，这是不久于人世了。妖界还有几个厉害的，魔族也不过只有魔尊……说起来，这些光点里确实没有他们。
叶问烟昔日瞒过他，好像是什么将自己的力量分散于普通的个体，等到时机成熟再收回来，想必他们也是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