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微凉,万籁俱寂。
夜鸦从身后的灌木中惊起,扑动着翅膀,飞向了墨蓝色的苍穹。晨光熹微,鱼肚白的东方渐 渐升起一抹红色的光芒。而森林依旧的暗沉,远处的阴影之下不知道匍匐着怎样的恶兽。
韩十七站立在原地,身体颤抖的厉害。嘴里喃喃念动着什么听不清的,伴随着一低微的抽泣声。
赵之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她猛然抬头,那样狠厉的目光,一看便知道是那个神女又出来了。看来直接提问过去的事情,只能够激起她心中的痛苦和仇恨。
相较于神女,赵之流觉得还是温柔的人族魂魄更容易对付。只要不让她感受到威胁,以及联想起过去的事情,那她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小姑娘罢了。
“别怕别怕,你是个好姑娘,坏的是他们。”
“真的吗?可是他们都说我才是坏人,他们都想要杀了我。”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事实如何也不重要了。赵之流温和的笑着,“别再想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了,如果你在这里快乐的话就好了。”
韩十七凝视着他,眼睛闪烁着晶莹的光。她忽然整个扑到了他的怀里,脸埋在他的胸口,低声抽泣着,身体随着抽泣的声响微微颤抖着。
赵之流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着实不明白她怎么就又哭了。
旭日升到半空,丝丝缕缕的光芒穿过层层叠叠交盖的枝叶投射到地面上。踩着厚实松软的枝叶,落叶发出的脆响惊走了藏匿在树叶下的小蛇和虫蚁。
一颗十人合抱的古树,中间有一个洞,透过洞口,可以看见里面简陋的陈设。石板作床,床上铺了一张虎皮。树墩为桌,桌子上一个发黄的竹筒,里面插着的野花有些枯萎了。
韩十七怀里抱了一束路边采摘的花朵,将那花换出来,放在了门口,一面召唤着赵之流进门。
这个树洞实在小得可怜,两个人就已经觉得拥挤。他坐在床上,看着这简陋且荒凉的居住环境,不禁有些心酸,“你在这着,一个人不害怕吗?”
韩十七轻轻晃了晃头,“我害怕的时候她就会出来保护我,她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她和神女相互依存,已经有了超脱常人的感情,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
她又忙赶着跑出去,从门口的杂草掩盖的角落里翻出些瓜果,一下铺在了桌上,粲然一笑,“你不是受伤了吗?多吃点才能养得好啊。这些都是我去找的,可好吃了。”
赵之流拿起一个果子,只有拳头的一半,入口有些酸涩。看着她渴望的眼神,很难想象这些就是她口中每日饱腹的食物。
“你就吃这个?这里应该有其他的鸟兽吧,你没想过打猎什么的吗?再或者种点蔬菜什么的也行啊。”
“啊?你在说什么啊?”
不至于吧,一个人族的姑娘怎么可能连打猎这种事都不知道。赵之流看着那竹筒,以及盛水的用器也是竹杯,但凡她聪明些,也能做些趁手的工具来。
是才出生就被丢弃到了这个地方,还是有什么更加悲惨的故事呢。
赵之流透过门望着外面,感受着那些微弱的灵气。正巧一只惊鸟藏匿在灌木丛中,他抬起手,一只箭羽飞了出去。
韩十七惊讶的跑出去,很快捧了一只野鸽子蹦跳着跑回来了,“你好厉害啊,它也是坏人吗?为什么要打死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