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流暗觉不妙,此时老头已然逼近,他想躲,周身不知是不是因为雨水的缘故,身体有些疲软。那竹竿猛然一挥,仿佛腹部遭受了重击一般。又趁他分神之际,一脚将他踢下。
跌入清泉之中,能够看见老头安然的坐在桃花树枝。
偏偏此时,胸口一阵抽痛,全身仿佛触电般麻木。他看见那雨水和桃花缓缓落下,就这样渐渐的模糊,只剩下模模糊糊的水雾。
他这才知道,以为马上就可以上天杀了镜关,其实还远远不够啊。
仇恨让他放大了原本的身份,以为自己身份不一般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报仇了。其实,丑陋的皮囊之下,掩盖的还是毫无长进的本质。
“赵之流。”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却看见老头越来越近,下意识的握着剑劈了过去,那根棍子朝他脑袋抽了过来。
虽然不疼,但是整个人全木了,怎么也动不了。
老头拖着他离开了水面,吹了一声口哨,招来一只巨大的仙鹤,仙鹤驮着二人划过艳丽的桃花,穿过那冰凉的雾气,抵达了藏匿在竹林间的一座小屋内。
老头将他丢在堂屋中,任由他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平躺。
他则是不紧不慢的脱下斗笠和蓑衣,露出衰弱又干瘦的躯壳,身着一剑蓝色补丁的短衫,脚上的鞋还是破的,依稀能够看见倔强的脚趾头。
老头又拖着他到了厨房,生了一堆火。
把赵之流丢在火堆边,自己则是坐在唯一的一根小板凳上,手里拿着火钳扒拉着柴火。
温暖的火光照在身上,驱赶走了所有的寒意。
老头抖动着衣裳,忽然看着他浑身冒烟,连忙将他翻了一个面,看着脸上那块布,没忍住扯了下来。
他明显愣住了,那张狰狞又恐怖的面孔,就这样赫然的暴露在他眼底。
他似乎想起来方才赵之流同他说的,九重天上不能够实现他的愿望,确实如此,那位主子一向喜欢摧毁别人的愿望,又怎么可能会帮助别人。
他解开了赵之流的穴位,“你来做什么的?”
获得自由的赵之流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方才那火仅离他一寸,可真是要烫死他了,他顺手拉了一根木桩坐下。
他还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方才那把剑也泡了水,便摸着干了的衣裳,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剑身。
老头瞥了一眼,“三秋剑啊,怎么不太一样。”
“这不是三秋剑。”赵之流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种悲伤的感觉来,“三秋剑已经被祭祀了,这是重新锻造的,算是我的……念想吧。”
老头沉默许久,一直低头扒拉着那火光。
“一个很重要的人,是三秋剑的剑灵,被祭祀了,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老头闻言,重重的叹了一声,“老夫不问世事太久,想不到天地间已经发生了这样大的转变,那场祭祀,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生灵折损。”
“怕是比不上神山上殒命的神灵吧。”赵之流回忆起那断壁残垣,多少生灵,长眠地底,至此神终究不再是伴清风明月,逍遥天地之人了,彻底的沦为了权力的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