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人走后,冯老五说要跟康哥聊聊。
康哥对我说:“林轩,你赶紧把财务给你的资料交到老范那儿去,让他抓紧时间,一定要跟他说清楚明天九点下葬,耽误了就不好了!”
之后,他就跟着冯老五坐进了卡宴里。
关上门后,两人在里面交谈起来。
看着这辆卡宴,我感觉应该是今年的新款。我在省城工作的时候,房产中介老板也有一台这车,听说价格得一百多万。
这冯老五看着油油腻腻的男人,怎么会这么有钱?
不过人家有钱关我屁事。
我上班挣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何况在这坟山上,鸟不拉屎的地方,要想混出个名堂来,估计也悬。
于是领着资料,随意找了个同事问老范在哪里。
那人指着半山腰那棵大树所在的地方:“呐,就在那儿。”
老范是公墓刻碑的工匠,他工作的地方,要穿过墓园办公区,再经过一片小树林,最后穿过一条不宽两边都是万年青的小路,才能那棵大树底下。
站在树下,我抬头看上去,大树的枝叶相当的茂盛。
看它叶片的样子,应该是一棵黄果树。
离黄果树大概二十米远的左侧,有一个三层高的房子,这么一眼看上去,好像是一个破败的厂房。
这个地方看起来很旧,跟外面的墓园办公区风格完全不同。
黄果树展开的树干枝桠,几乎挡住了厂房跟前一大片的空地。
只有稀疏的阳光,从叶片的缝隙中流出来,温度也比外面低了好几度。
但这种感觉却不是凉爽,而是阴冷。
站在厂房门口,只见外墙上外皮一块块悬着,似乎随时有可能会脱落。
而紧闭着的大门,就像是一个怪物张开了漆黑的大嘴,里面是无底的深渊,企图将周围的一切生吞进去。
虽然头顶的艳阳高照,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在门口站了很长时间,我才往前走。
大门是从里面关上的,敲了好几下,厂房大门还是紧闭着的,我叫了几声老范,也没有人理我。
见得不到回应,我想或许老范现在不在里面,要不先回办公室。
等康哥回来了,问他要个老范电话什么的再过来?
拿定住注意后,我正要走,可就在我要转身的那一瞬间,门却从里面轻轻打开了。
我心里一喜,以为是老范,可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回答我。
轻轻推开门,只见里面空空荡荡的,一条不算宽的黑漆漆的走廊,两边各有几间办公室,门却是关着的。
从门外透进来的一丝光,照在满是尘土的地面,看着阴沉沉的。
又叫了好几声老范,还是没人打理我。
推开门,我小心地往里走。
刚刚问那个人,他只告诉我老范在这里工作,但他没跟我说老范的具体位子,我只能一间间办公室的找。
但奇怪的是,我走过的办公室,要么门是紧闭的,要么能推开,里面也几乎都是空置的。
那些推开的屋子里不仅没有人,里面的办公家具什么的,也都是东倒西歪的,看起来像是荒废了很久的样子。
我有些奇怪。
因为目前我所走过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生气。
老范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