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悬夜空的赤月逐渐西沉,天色渐明,原先热闹非凡的小酒馆此刻只剩下了两个酒客。
喝得酩酊大醉的老汉克被小约翰背离了酒馆,寡言少语的少年谢绝了红胡子的帮助,独自吃力地背着年迈的矮人,抱着手风琴迈向远处的旅馆。红胡子朝几个顺路离去的酒客使了个眼色,那些酒客会意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少年后面,防止这一老一小发声什么意外。
酒馆内,被称为“弯刀提克”的壮汉正抱着酒壶坐在一张桌子前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似乎是对先前老汉克的“故事”有什么看法。而另一个是一个披着黑色魔法袍的人,魔法袍上宽大的罩帽遮住了他的脸,他先前一直一个人在酒馆的角落内喝闷酒。
似乎是终于等到心仪的位置空出来了,身披魔法袍的人拿着酒杯走向了吧台。
红胡子扫了一眼看清了他的实力,一个五星魔法师,手上那副黑色金纹的手套看起来也不是一两星的魔法装备。应该是某个大势力培养的人才吧,红胡子倒是没有把他招募进红色商会的打算,在这间酒馆里,就只有酒客与老板没有什么红色商会,这是红胡子给自己定下的规定。
“魔法师先生,我们酒馆就快打烊了哦。”
“好,我再待一小会就走。”
经由魔法处理过的声音从法师袍下传出,不过红胡子并不在意,魔法师都是些奇怪的家伙,对魔法的应用往往会体现在一些生活上的小事上。
魔法师倚靠在吧台上,头撇向身边已经空无一人的座位上,随后他抬头举杯,似乎在朝着天空的某处敬酒。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某处,一个浅棕色长发的少女盘腿坐在营帐外同样眺望着远空,少女微微张嘴,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神色黯然,低下了头,那温柔的声音似乎又回绕在耳边。
“这一天我担心了十九年,但我也知道这天迟早是要来的。千弋,既然你是梦澜的王女,那你就不能再是我的女儿了。那么,你能最后再叫我一次父亲吗?”
营帐外的少女喃喃自语:“父······”
“天还没亮,你怎么就出来了?”银风不知何时来到了千弋身旁也坐了下来。
“不会还在为大家不让你上战场生气吧?”
“哼!”收拾好情绪的千弋冷哼一声,示意自己确实还在生气。
“不是按你的要求任由一个敌人冲到你身前了吗?为了这个安排我可是吃了不少眼色。”
红河平原一战,王室军在与维克军交战开始的瞬间战阵竟然硬生生打开了一条通道,任由维克军的先锋将领一路冲到后方军帐,冲到那位传闻中梦澜的王女身前。虽然战阵在银风的精妙指挥下很快恢复了严密,但在场的一众贵族都被吓破了胆:时隔十九年才出现的希望被这么暴露在危险之中?而她身旁的护卫们怎么还都无动于衷?
而那位一路从阵前“杀到”千弋身前的维克军先锋将领则是浑身热血一路从脚底冲到了头顶,“反叛者”最大的首领,自称前梦澜王女儿的骗子,就要这么毙命在自己刀下了?
然后他就看见那位在众人簇拥下的王女提着一杆长枪将他拍下了战马,随后一根暗红色的锁链紧紧束缚住了他,锁链上环绕着的竟然是比他还浓厚的圣级原力。
虽然王女生擒一位圣级一星的敌将的壮举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但那群忠于王室血脉的贵族还是集体向银风表达了不满,王女的性命在他们心中才是重中之重。
而另一边完全没有打爽的千弋同样向负责指挥的银风表示了抗议,敌人的轻敌和过于兴奋导致了他太不经打。在整场战役中她又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军帐中,这让战意旺盛的千弋憋得快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