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齐乌上了马车之后,就有车夫驾马车朝远处树林里行去。想到今日蚩恒见到刕阳国众人时的反应,云天不禁偷偷朝他望去,果然,就只见他双眼微睁,目中神光似刀子一般锋利!
“蚩恒大哥,你认得那人?”云天不禁凑过去,轻声问道。
“我青丘国,人人识得此人!”蚩恒语气森冷道。
云天见他面色冷厉,想起刚刚那人嘟囔之语,不禁问道:“那马车里……是不是有青丘国的姑娘?”
蚩恒默然不语。青丘国地处海滨,隔着昆仑山,与诸国往来寡淡,外人闻者居多,见者很少,故而云天知之甚少。但是青丘国与刕阳国相邻,看蚩恒的反应,可以想见怕是没少遭刕阳国欺辱。
没过过久,那马车就停在了远处树林中,已经看不太清楚。少时,一阵阵男人低沉的嘶吼声隐隐传来,若不仔细听,都难以分辨。听见这声音,想也知道,那人在马车里做什么。再看蚩恒,他此时的神色已愈发阴冷!
“大哥!你要干什么!”云天见他似要起身,连忙拉住他,沉声问道。
“云兄弟,你别管!我去去就来!”蚩恒轻轻拿起身边长剑,环视四周,见众人多已睡着,便矮着身子轻轻绕道朝那树林行去。
云天见他动作便心道不好,那马车离驿馆不是很远,动静大点很容易惊动众人。他暗自着急,此刻这里诸国聚集,他最怕的就是引人注目,虽带着面具,却也难保万无一失。但想到蚩恒曾舍身救过自己,与他也算投缘,云天稍作迟疑,还是轻轻跟了过去。
奢比尸修为高深,这二人的动静自是逃不过他耳目。但他只是微微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暗自叹口气,又将眼睛闭上了。
二人向着马车渐行渐近,车中动静听得越来越清晰,除了男人的嘶吼声以外,还有几个女人呜咽挣扎之声。那车夫远远地站在一旁,只见马车还在不停地晃动。蚩恒面色一狠,就欲拔剑先解决了那车夫!
“蚩恒大哥!不能杀人!”云天急忙拦住他,轻声急道,“杀了人,此事定然包不住!”他连忙四处张望,在地上捡了根稍粗点的树枝递给蚩恒,道,“两头削尖了,拿这个射马!”
蚩恒抽出长剑,迅速将树枝削好,这时,只听车里的喘息声愈发急促,云天忙道:“就现在,丢准点!”
只听嗖地一声,蚩恒用力将那树枝精准地射在了马腿上!凭他大成的修为,这一下可给那马儿扎地不轻。
“嘶——”
马儿吃痛,长嘶扬蹄,接着,便发疯一般朝前飞奔而去!车内之人毫无防备,竟是从车上咕噜噜滚落在地,一个个衣衫不整,狼狈至极!
离得不远,云天清楚地看到,除了那个高个子男人以外,还有三个裸露的女子。那三个女子的身后,竟都有一条长长的尾巴。她们口中塞了布团,双手被捆绑在后,脸上全都带着泪痕。
那齐乌虽然修为不低,但是喝得烂醉,刚刚又一通发泄,酒气上涌,此时同样摔得晕头转向不辨南北。云天二人连忙跑过来,解开那三个姑娘束缚,催促她们赶紧逃跑。接着,只见她们身上微光一闪,立时化作三只小狐狸,飞快朝树林深处跑去。
那齐乌被狠狠甩了一跤,赤裸的身体贴着冰凉的草地,酒气立时散去了些。他大怒抬头,朝四周望去,就只见两人正将那三只狐狸精全部放跑了。四周黑暗,他又迷迷糊糊,尚未看清面容,那二人已跑出老远。
“不能往回跑!”云天猛地拉住蚩恒,急道“有的人已被惊醒,回去一定会被发现!”他连忙四处看了看,拉着蚩恒朝着驿馆相反的方向跑去。
“怎么回事……”
“什么声音……”
听到马车飞奔的声音,馆外驻扎外的人群已开始窃窃私语。
那齐乌心中火焰高涨,但他全身赤裸,马车也跑不见了踪影。见驿馆那边有人望来,他连忙将车夫的衣服抢了穿上,这才杀气腾腾地扫视起四周来。
此刻,滔天的怒火让他酒意渐渐消散,但那二人早已跑不见了踪影。现在又是半夜,还到哪里去找那两人。
“驾——驾——”
轰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渐行渐近。那齐乌定睛望去,只见大队人马正朝此地奔来,那队人马足有三四百人,同样停在了驿馆前。
“所有人就地休整!”
一声令下,那几百人顿时纷纷瘫坐在地。看来是连夜赶路,累得不轻。马车中行出几人,朝着馆内走去。诸国之人见得此状,立时又开始小声议论。
“是云脊国和千亢国之人,他们离白帝城最近,居然来得最晚……”
“是啊,不知是谋划些什么,耽搁这么久……”
……
馆内众人似也睡得不深,听见如此大的动静,皆纷纷从房内出来,与两个新到的国主招呼。
“众人听着!刚刚可有人从此处跑去树林?”
一声大喝响起,那齐乌满脸怒火地冲歇在馆外的众人吼道。他此刻的模样甚是滑稽,衣服紧紧绷在身上,胸口和双腿多暴露在外,赤着双脚站在那里,脸上满是怒容。
见他气势汹汹,众人不敢迟疑,纷纷摇头。
“那齐乌!你在做什么!”
一声冷喝响起,刕阳长公子乐崖快步而出,朝着那齐乌行去。他满脸怒气地看着这个狼狈不堪的将军,狠狠道:“还不快进去!可还讲一点仪态!”
“刚刚有人偷袭本将军!我怀疑,他们就在这人群里!”
他声音很大,馆内众人闻声都走了出来。
“刚刚可有人从树林里跑回来?”
那齐乌再次对馆外大喝一声,只见众人又纷纷摇头。
这时,他略一思索,又指着刚刚赶到的两国随从,怒声道:“我怀疑,那二人就躲在你们当中!”
“那齐将军!”一个不悦地声音响起,只见云脊国主宗昱走出人群,冷声道,“怎么,我两国刚刚到此,就要受你责问么!你架子未免太大了吧!”
“宗国主莫要动怒!”长公子乐崖连忙安抚,他指着那齐乌厉声喝到,“还不快滚进去!休再丢人现眼!”
那齐乌恶狠狠地扫视众人一眼,面如寒霜地朝馆内走去。就在他经过本国营地时,突然,一个随从跑到他身边,轻声道:“将军,属下刚刚看到,义瞿国那边,好像有两个人偷偷离开了……”
那齐乌顿时阴狠地朝着义瞿国营地扫视一眼,随即便转身进了馆内。
“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
蚩恒和云天侧身躺在云脊国的营地里,这群人倒地便睡,此刻似乎都已睡着,蚩恒不禁偷偷对云天说道。
云天思虑一番,轻道:“不行,现在走太显眼,我们明晨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