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长老,也是他们的同谋!”
云天和玉瑶同时在心中惊道,互望一眼,面色立时变得更加深沉,同时对那位暗中谋划之人,不禁更加忌惮!
“长老既有此言,那查验面具亦非难事,便就验上一下,也未尝不可。”柯浅点点头道。
说完,他看向池嵬具道:“池嵬将军,你便叫那齐将军走近了看看你的脸,省的他疑神疑鬼!”
“正卿大人有令,末将自当遵从。”池嵬具恭声说道,随即转向那齐乌,定定地站在那里冷眼看着他。
见状,那齐乌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径自行至池嵬具面前,细细观看起来。
“那齐将军,你日夜操劳,腰杆不好也就算了,难道眼神也不好了?”云天紧张地看着他,暗自戒备,一边冷声嘲讽道。
过了好一会,那齐乌对云天冷哼一声,转对两位长者道:“正卿大人,长老,这位池嵬具将军确实没有佩戴面具。但是……”
“你还想怎样?”见他仍不死心,少昊不禁在一旁怒道。
那齐乌毫不在意,径自缓缓说道:“我刕阳国与青丘国相邻,这两张面具,在下一眼便能认出,乃是青丘百面狐狸所制。既然青丘国人涉及此事,就不得不再防一手!”
“防什么?将军不妨明说。”大庭长老淡淡道。
那齐乌微微一笑,继续道:“青丘狐人分尾狐和面狐两支,面狐者精通易容幻化之术,依其技艺长短,又分为‘十面’‘百面’和‘千面’。百面狐以面具声虫改变容貌声音,而千面狐,则不需任何手段,仅凭自身修为便能随意幻化形体音容。”
说到这,他看向池嵬具,冷冷笑道:“这位池嵬将军虽未佩戴百面狐的面具,但也未必就能保证,不是千面狐幻化而来!”
“你——”见他纠缠不休,池嵬具不禁满脸愤恨地指着他。
“将军,你既有此怀疑,可有查验之法?”大庭长老抢道。云天见这位长老和那齐乌一唱一和,只觉凛意更甚。
“查验之法,自然是有!”那齐乌阴阴一笑,道,“在下有银针三根,只需刺在池嵬将军身上三处穴位,便可立辨真假!”
“简直混账!”
这时,主持婚典的城主毕貉听不下去,立时怒喝一声,指着他道:“那齐乌!你若再敢无理取闹,本城主便令人将你赶出怡琼阁!”
“那齐将军!”云天也听得满心怒火,盯着那齐乌森然道,“在下也怀疑你是青丘千面狐冒充前来捣乱的,你那银针测试之法,正巧在下也会!你可否让我先在你身上刺上三针,以辨真伪?”
“你这小厮休得胡言!迟绩城中,可没有出现本将军的冒充者!”那齐乌顿时怒道,他才不信这小厮会什么银针识别之法。
“那齐将军!”
就在这时,北境正卿淳安休也站了起来,听他对那齐乌道:“今日婚典之仪,你那银针之法确有不妥之处。老夫身上恰有件灵器,名曰‘真视镜’,万千幻化易容之术,在这镜中一观便知!”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面黄色铜镜,镜面之上泛着幽光,看着确有几分玄异。
“哈哈哈!你这老鬼当真阴险!”
这时,南疆炎谷的炎君炀赦亥也站了起来,指着淳安休骂道:“你带着真视镜来参加婚典,若说你是来贺喜,老子第一个不信!”
“炎君,老夫只是提出建言!若是东西两家主人不愿,自可不必理会!你又何必在此出言不逊!”淳安休微怒道。
“你这老鬼一肚坏水!外境之人来此贺喜,尽管喝你的酒便是,要你多事作甚!”炀赦亥说着又转向众人,高声笑道,“若依在下来看,要辨别池嵬将军是真是假实则简单得很!”说着,他又看向琼花仙子,哈哈笑道,“琼花仙子若愿亲上这人一口,那他定然就是真的池嵬将军了,诸位以为如何!”
闻言,众人不禁哈哈大笑,齐声附和,刚刚紧张的气氛立时缓解了许多。云天看向这位尚焐炎君,心中不禁生出些许感激之意。而淳安休见到众人反应,兀自坐回座位,不再多言。
琼花仙子面露些许羞涩之意,但果真当着众人面,在池嵬具脸上飞快亲了一下,见状,众人又是一阵欢声哄笑。
看着仙子那羞怯动人的模样,池嵬具嘿嘿傻笑,心中已然火热一片。
那齐乌自讨个没趣,恨恨地瞪了云天一眼,只得退回座位。稍稍耽误的婚典仪式,终于能继续进行。毕貉高声朗读完贺辞之后,二位新人对着天地三拜行礼,只须再饮上一杯合卺酒,仪式便算完成!
云天二人一边注视着两位新人缓缓完成礼仪,一边警惕地探查四周。这些人计划如此周密,真能让他们如此简单就完成婚典么?
就在云天满心怀疑之时,果然,一个士兵匆匆行进大厅之内,立时吸引了众人目光。
那士兵不敢大声喧哗,径自跑到了少昊身边,凑在他耳畔轻声说了几句,接着,就只见少昊面色微变!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又立时恢复如常,起身对众人抱拳道:“些许小事,在下自去处置,诸位请静坐观礼即可!”
那齐乌和公孙享见到少昊的反应,不禁暗自露出一丝冷笑。
金丝玉盏,美酒香醇,两位侍女小心端来两个酒杯,递至云天和玉瑶面前。他们小心翼翼地接过酒杯,就要转递两位新人。
这时,云天偷偷瞥向坐于一旁的淳安休,只见他面色怡然,一副沉着在胸的模样,不禁暗自冷笑一声。
他手中稍稍一抖,微不可察地将那杯酒连酒带杯都收进袖中,随即手腕一翻,竟重新拿出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空杯!
二人将换过的杯子,空杯递至两位新人面前,他们面色如常地接过空杯,作势一饮而尽!
随着毕貉一声高唱,婚典仪式正式宣布完成,池嵬具和琼花仙子正式结为夫妻。见到两位新人毫无异常,淳安休和那齐乌面色微变,随即又迅速恢复正常。云天和玉瑶则是有些意外,虽有些插曲,但仪式进行得还算是非常顺利。
“不会这么简单!”
二人暗自在心中忱道。看着北境和诸国的众位宾客面色如常,他们笃定,这些人定还有后手!
少昊和随从匆匆行下山,来到三牲舍前方,此刻,那里已是熊熊火海!冲天的火光,将整个山谷照亮,一眼望去,赤红一片!
“怎么回事!”少昊沉声问道。
“禀公子!舍内数千木屋,竟有大半同时起火!火源零星遍布,我等实在不及扑救!”士兵急忙道。
“舍内之人呢?”
“舍内之人大多及时逃出,有的奔山下而去,有的……正在朝山上闯!”
少昊抬眼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足有上千舍中之人正与看守三牲舍的守军发生冲突!他们有的大声喊叫,有的舞刀弄枪,士兵们则死死把守住上山道路,场面混乱之极!
“给我死死守住路口!绝不允许放一人上山!”少昊凝眉沉声喝道。
“公子,他们若是硬闯……我等该如何处置?”士兵迟疑道。
义瞿国是十国中唯一奉行三牲令者,国主章屏济亲自下令,要善待舍中之人,决不可随意戕害。即使现在场面愈发失控,但士兵们仍不敢随意动刀,只得匆匆将少昊请来,再做定夺。
看着前方那骚乱的人群,少昊面色阴郁,沉思良久,方才定声道:“尽量将他们往山下赶,若有硬闯上山者……杀无赦!”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