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息壤土,云天可是记忆尤深。
他那日自黄帝棺木中取回一抔息壤后,好生钻研了一番,一来想弄清这息壤到底有何神奇之处,二来想看看宓妃千方百计寻这东西,到底能拿来做什么。
一见那块息壤筑成的石板,云天立时分辨出它与其他石板的差异。
他连忙取了烛火,小心地靠近息壤石板。果然,石板在遇到火苗之后,迅速融解奔溃,很快,那石板下藏着的东西,便出现在二人眼前!
“这……难道就是硫堇杖?”
云天将那石板下藏着的东西小心取出,拿在手中端详一番,面露疑惑之色。那东西奇形怪状,似个干枯的树枝,却又泛着金石光泽,短短一截,哪里似个杖子。
兰芯也看得疑惑不已,她并未见过硫堇杖,此次听糜蛟说起,她也才知道苗族之中原来还有这么个圣物。
“这定不是寻常之物。”
细细端详一番之后,虽未看出有何异状,云天却还是十分肯定地说道。那一老一少日夜不离地守在这里,怎可能就为个无用之物。
这时,他突然瞥见那物什的一端,好似有个豁口。细思一番,立时恍然道:“我知道了!这应该就是硫堇杖,只不过……它只是其中一部分!”
“你是说,他们将硫堇杖拆分存放了?”兰芯立时会意。
云天点头道:“照你阿翁之言,我想,硫堇杖的剩余部分,应该就在其他两座姬姓宗祠之中!”
想清事情原委,二人便连忙行出屋舍,就欲离开此地。
“你这下贱的苗妖!那东西害人不浅!你们还想用它作甚!”屋外受伤的老人,见二人手中拿着的物什,立时满面愤恨道。
二人本欲离开,兰芯听得此言,倏地止住脚步!云天暗道不好,一手死死拉住她胳膊!
这时,只见兰芯缓缓回身,双目似剑般盯着老人,森冷道:“我且问你,当年从南疆逃来此地的那位黑苗圣女,可是你们害死的?”
“哈哈哈!你说那个贱人……”
老人怒笑一声,刚欲开口咒骂,兰芯瞬间挣脱云天掌控,身形暴闪而出!
碧影一闪,寒光一现,老人身首异处……
黄邺郡,御苑
大厅内,尚廉固和兀宁筵静静地坐于桌案前。看着身边那又添几道新伤的儿子,尚廉固暗暗摇头,叹息不已。
静候片刻,昔日的太子,如今的新任黄帝公孙澈,缓缓步入厅中。见状,二人连忙起身,恭敬抱拳道:“深夜叨扰,还望黄帝陛下莫怪。”
“尚国主勿须客气,请坐!”公孙澈微笑道。他行至上位坐定之后,看着突然造访的二人,淡淡笑道:“不知二位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尚廉固微笑道:“陛下,在下有件两全其美之事,想找陛下商议。”
“哦?既是两全其美,还请尚国主速速讲来。”公孙澈一听来了兴致。
尚廉固满含深意,笑道:“陛下初登王位,若能在此时建功立业,再拓疆土,想必,定会令两姓族人更加敬重!”
闻言,公孙澈微微一愣,眼中闪动着莫名光彩,道:“不知……尚国主此言何意?”
略一思忱,只听尚廉固缓缓道:“我君子国与北境轩丘接壤相邻,双方对峙于尾崖城外已有数十年。倘若,在下愿将尾崖城拱手相让……”说到这,他目泛精光地盯着公孙澈道,“不知,陛下可愿意来取?”
“尾崖城?”
公孙澈听得一惊,思索一番,狐疑道:“那里可是西域门户,多年来,贵我双方在城外相持不下,不知尚国主为何如此大方?”
尚廉固淡淡一笑,道:“在下方才言明,此为两全其美之事,陛下自可建功立业,而在下,自然也可获益。”
尾崖城内的情况,公孙澈岂能不知。听尚廉固所言,他已然猜到其大致意图,遂微笑道:“尚国主言下之意,是想让寡人出兵,征讨尾崖城内的五万昆仑军吧?”
“陛下明鉴!”尚廉固抱拳笑道,“那五万昆仑军,于我而言,如鲠在喉。于陛下而言,如绊脚顽石。既如此,你我双方何不齐心协力,共同将其拔除!”
公孙澈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只听他道:“昆仑军骁勇善战,那五万人据守尾崖城,欲将其铲除,并非易事。不知,国主有何谋划?”
见公孙澈意动,尚廉固心中暗喜,缓缓道:“若北境大军直接攻城,自然颇费手脚。但是,若有我君子国同时出兵呼应,定会马到功成!”
公孙澈心下恍然,沉思片刻,起身笑道:“明年夏初,尚国主即将登上白帝王座,此时此刻,却将边境重地拱手相让,这可叫寡人如何抉择!”
尚廉固摆手笑道:“哎,我西域之地,幅员辽阔,区区尾崖城,与我而言,如疥癣之疾。陛下若愿帮我除此心病,我又怎会吝啬这么一座小小城池!”
公孙澈权衡一番,哈哈笑道:“如此说来,这倒真是一件两全其美之事!”
天炎山,君闾峰
朴实无华,古色典雅的大殿之内,仙君为宾,炎君为陪,分坐两旁,遥相互敬,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气氛甚是热烈。
上座有两道优雅端庄的人影,一个是紫袍加身,朱颜如玉的年轻姑娘,一个是年纪稍长,言笑晏晏的华美妇人。年轻姑娘,正是炎帝长女,南阳公主秋姿雅。而美妇人,乃是炎帝正妃,烈研夫人。
下方分侧而坐的两排人中,一边是天炎山十大炎君。依次看来,为首一人,乃广德炎君硕炕,其次为尚焐炎君炀赦亥,而排在末位一人,竟还是个孩子面孔,乃是炎族奇才天纵的后起之秀,昭启炎君祝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