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一言,叫众人无言以对。洛玥公主此番并未来轩丘,谁又能知晓她心思。
提及联姻之事,见众人一时陷入沉默,青帝暗自冷哼一声,道:“前些时日,寡人的义女常兮,出嫁至西域义瞿国,承蒙诸位多加关照了!”
闻言,公孙澈和尚廉固面色略显尴尬,不过,四帝会盟,这等事情不言自明,亦无须多做解释,几人打了个哈哈,便算是略过了。
这时,久不发一言的炎帝燧人昶,望着新任黄帝,诚挚道:“我南疆苗人,多有逃奔至轩丘安身者,还望黄帝陛下能对其多加照应,莫叫他们受了委屈。”
黄帝正色道:“炎帝陛下请安心,那些苗人入我北境,即我臣民,寡人定一视同仁,绝不叫任何人欺辱他们!”
“既如此,便多谢黄帝陛下!”
就在众人说话间,突然,一阵刺骨寒风自账外刮来!
守在账外的士兵,顷刻间,被那阵莫名而来的寒风给冻得手脚冰凉,全身发颤!就在众人暗呼这阴风诡异时,一道身影缓缓自天空降下,正落在四帝会盟的御帐前。
那是个一身白裙,紫色瞳孔,神情清冷的美丽女子。她刚刚落地,周围士兵只觉置身冰窟,极寒刺骨,纷纷暗道,这女人好大的寒性!
有士兵大声喝道:“来者何人!胆敢擅闯四帝会盟!”
女子望着御帐,朗声道:“北极真武大帝座下弟子,寒冰使者冰夷,求见四帝!”
听到账外动静,四帝立时行出账外,看着面前一脸冰霜的使者,公孙澈连忙恭敬道:“原来是冰夷圣使,不知使者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冰夷微施一礼,平静道:“雷火天劫将近,北极冰雪初始融化,恐有水患降临九州,特来相告。”
“多谢圣使提醒!寡人必早早做好应对之策!”
冰夷又道:“另外,寒荒冰雪消融,恐有浮雕巨兽苏醒。现在不知其动向如何,还望四位陛下多多留心。”
闻言,四帝相视一眼,面色微惊,随即对使者正色道:“吾等定早做防范!”
南疆,天炎山
晨时日升,万物复苏。今日,天炎山上的太阳比平日更加闪耀炫目。
三足鸟所构建的赤炎光晕渐渐消失,那热力逼人的光罩也迅速消退。见状,在外守了一夜的众星君心中一喜,连忙朝着承阳峰顶飞去。
炎懿峰上,宽大舒适的房间内,一早便响起一阵婴儿啼哭之声。
玉瑶怀抱着刚刚哺乳完的孩子,站在窗前,一边轻轻摇晃,一边哼唱着轻柔的歌谣,那母爱泛滥的模样,叫一旁的花栎瑾看得咯咯一笑,道:“玉瑶姐姐,你这样子,倒真似抱着自己的亲生孩儿一般。”
玉瑶笑道:“这是个可怜的孩儿,我便当他是我亲生的,又有何妨。”
这时,房内又行进两人,一个是素衫花裙的美丽女人,一个是年老慈祥的老妪。那美丽女人便是花栎瑾的亲娘,白苗圣女司瑾芙,也是炎帝的侧妃,卓茨夫人。老妪则是圣女的贴身侍从,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苗人圣女本不外嫁,但当年白苗族长为尽快缓和炎苗二族矛盾,方才破例允许圣女嫁给炎帝。
司瑾芙看着怀抱孩儿的玉瑶,笑着道:“玉瑶姑娘,你虽是仙人下凡,却比许多凡间之人更懂人间温情呢。”
“夫人说笑了,我如今已是凡人,自然当体会凡间亲情。”昨日到来,她与这位性情爽朗的白苗圣女畅聊许久,颇为投缘。
这时,房内又匆匆行进一人,正是南阳公主秋姿雅。她入得房内,见花栎瑾正坐在一旁嘻嘻傻笑,不禁嗔道:“栎瑾,你怎得还坐在这里!昨日不是与你说过,今日一早便要赶去承阳峰么!”
花栎瑾微微一愣,随即犹豫道:“姐姐,我……我便不去了吧,那三足鸟之事,我哪能插上手。”
秋姿雅不由分说,上前拉着她道:“你也是天生火灵,自然也有机会同化三足鸟。族内所有火灵之人都已去了承阳峰,你快随我走。”
花栎瑾为难道:“姐姐,我要是去了,那些叔伯……怕会不高兴的……”
闻言,秋姿雅正色道:“你是我南疆心炎公主,谁敢多说一句!随我走!若有人胆敢对你不恭,姐姐第一个不饶他!”
“姐姐,我……”小公主满脸不情愿。
这时,司瑾芙行至花栎瑾身旁,握住她小手,定声道:“娃娃,只管随你姐姐去!莫要忘了,你是炎帝之女!你身上流着一半苗人之血,但也流着一半炎族之血!两族之人可行之事,你皆可行得!”
见阿娘那坚定的神色,花栎瑾心里渐渐鼓起勇气,不再挣扎,随着姐姐一起向外行去。
“娃娃!”
就在花栎瑾将要行出房间时,玉瑶突然叫住她,随即快步行至她身旁,正色道:“三足鸟这等灵物,非是以力降之,而当以心服之。依我看,那几只火麻雀若能与你齐飞,反倒是它们福分,你切莫自轻!”
“玉瑶姐姐……”
花栎瑾心有所感,朝她坚定地点点头,随即跟着南阳公主向外行去。
看着姐妹俩离去的身影,司瑾芙柔柔一笑,随即看向玉瑶,轻笑道:“玉瑶姑娘,我见娃娃与你甚是投缘,日后,还劳你对她多多指点。”
玉瑶笑道:“夫人何处此言,娃娃身份尊贵,哪须我来指点。南阳公主对她甚是疼爱,定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司瑾芙不置可否地一笑,缓缓道:“娃娃身份特殊,兼有炎苗两族之血。若是行止得当,可为两族共尊。但若有行差踏错,亦可为两族共损。”
言及此,她定定地看着玉瑶,道:“玉瑶姑娘,我能看出,你虽下落凡间,却是非凡之人。娃娃今后若有为难之处,还劳你多多帮衬。”
“夫人言重了,娃娃心地纯良,于我夫君又有救命之恩。今后她但有所需,我夫妇二人定竭力襄助!”
司瑾芙满面真诚道:“如此,我便在此,先谢过玉瑶姑娘!”
二人皆是性情中人,凭窗并立,遥望着远处承阳峰上的景象,时而畅聊几句,只觉相逢恨晚。
这时,玉瑶似想起什么,连忙自袖中摸出那只红色的蛊虫,递到司瑾芙面前,道:“夫人,这只蛊虫颇为奇异,连娃娃都不认识。它既不惧烈火,又不惧火邪珠,不知夫人可否认得?”
司瑾芙将那蛊虫尸体接过,放在掌心好生端详一番,面色渐沉,缓缓道:“苗疆蛊虫性湿寒,天生惧火,若能对火产生抗性,除非……自幼虫起,便一直受火焰熏陶!而且,那操火之人须得精准把控火候,火候稍大,则虫身被焚,火候稍小,则抗性不生。”
说到这,她神色愈渐凝重,沉声道:“培育此等蛊虫之人,不仅精通蛊性,而且定是个操火高手!少说……都得有十大炎君那等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