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儿!你干什么!”
云天见状大惊,欲连忙上前阻止,却被兰芯猛然回头一瞪!那森寒逾冰的目光,令云天心中大凛,生生止住脚步,愣愣地僵在了那里。
“你这妖精!下手忒也狠毒!”宓妃也看不下去,快步上前,就要强行阻止她。
兰芯目光锐利地看着那快步行近的蒙面女人,心念一动,星琅锋厉芒大涨,带着阵阵啸吟,直朝宓妃暴射而去!
见状,宓妃不敢大意,正欲凝神应对,这时,又一个声音突然自上空响起!
“芯儿!”
话音落下,一个同样黑衣蒙面之人,迅速落到了众人面前!
“阿翁!”
“糜蛟!”
虽然他遮住面容,但兰芯和云天仍然辨认出来人身份,心中俱是一惊!
见阿翁这身打扮,兰芯心中一寒,暗道,难道刚刚那些黑衣人,真是阿翁派来的?
云天见他到此,立时更觉不妙!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寒芒四溅!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糜蛟快步行至兰芯跟前,见她动作,不禁嗤笑一声,森然道:“芯儿,阿翁教了你多年,逼人开口,竟还用这等三流手段么?”
他话音落下,嘴唇翕动,轻念蛊语,一只小小飞虫从他身上飞出,直直钻进了那姬姓男人鼻孔里!
“啊——啊——”
蛊虫钻心噬咬之下,那男人顿时发出阵阵凄厉之极的痛嚎!兰芯看得心中一凛,心知那蛊虫便是阿翁过去拿来整治她和青漯,所用的‘噬心蛊’!
“说!硫堇杖在哪里!”兰芯对着在地上痛苦翻滚的男人冷声喝道。
云天和宓妃在一旁看得心惊不已,听着男人痛苦至极的惨叫,暗道,这糜蛟手段着实太过毒辣!
不过,那噬心蛊确有效用。很快,男人实在承受不住噬心之痛,颤抖着指向不远处另一间屋舍。见状,兰芯立即拾起火把,飞快朝那屋子奔了过去。
不多时,兰芯面带喜色地从屋内奔出,手中依稀拿着一块黑色的石头。她奔至糜蛟身旁,将石头递到他面前,糜蛟看上一眼,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兰芯便将石头收入了仙人袋。
这时,她朝站在一旁的云天看了一眼,见他目光中满是复杂难解之色,不禁暗哼一声,又将目光移了开去。
“阿翁,我们快走吧!”兰芯对糜蛟说道。
“芯儿,这些姬姓之人害死你阿娘,你不杀了他么?”糜蛟指着仍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姬姓男人,对兰芯冷冷道。
“阿翁……我们已经拿到硫堇杖,还是赶紧去下一处宗祠吧!”兰芯拉着糜蛟胳膊,急声道。
“忘了你阿娘是如何惨死的么!你竟对姬姓之人手下留情?”糜蛟冷声怒道。
“兰芯!不要!”
云天站在一旁,目光死死盯着她,语气中带着央求之意!
“杀……杀……杀了……我……”糜蛟并未阻止蛊虫噬咬,那姬姓男人受不了巨大痛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道。
“兰芯……不要……”见她脸上渐渐升起杀意,云天痴痴对她摇头,目光中满是绝望之色。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只见兰芯陡然目光一狞!寒光一闪,锋芒毕现!那姬姓男人脖上鲜血狂喷,双目失神地躺在地上,很快不再动弹。
“芯儿,我们走!”
糜蛟对兰芯冷声说完,便直朝祠庙外行去。兰芯稍一犹豫,便急急跟了上去。
行至云天身旁,她停下脚步,轻声道:“你先去钟山候着,待我与阿翁办完事情,便去与你会和。”说完,再不迟疑,快步朝庙外行了出去。
宓妃柔声道:“小弟,我们也走吧。”
云天转过身,忍不住朝兰芯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沉默片刻,随宓妃登上青鸟,振翅而去……
天炎山,炎懿峰
夜已过半,小厅内亮着烛光,烈研夫人睡眼惺忪地行至厅中,看着一脸焦急站在那里的炀赦亥,不悦道:“你有何事?需这半夜急匆匆来找我?”
炀赦亥几步行至她身旁,急急道:“姐姐,我们昨日与众星君如此冲突,怕是要影响炎族与火昀宫数百年积攒下的情谊。”
夫人听得眉头一皱,冷眼看着他,微怒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他们未经同意,就想将三足鸟强行带走,可有将我炎族放在眼里!若说影响两方情谊,那也是他们有错在先!”
炀赦亥劝道:“姐姐,他们只是想暂借三足鸟,待过了天劫,便会还回来啊。”
听得此言,烈研夫人立时大怒,指着他道:“你脑子让火烧傻了不成!他们觊觎三足鸟数百年,在凡间守了这么久,若叫他们将之带回火昀宫,哪里还会还回来!你莫不是受了那些星君好处,才来此为他们说项?”
“姐姐,我哪有!”炀赦亥急道。
见夫人神色愠怒,他不敢再提这茬,想了想,连忙凑近她,带着讨好笑意,吞吞吐吐道:“姐姐,其实我连夜来此,是想让姐姐帮我……去向卓茨夫人……求取……求取灵药!”
“什么!你这混账东西!”听他之言,夫人顿时怒气更盛,瞪着他道,“过了这么多年,你竟还敢打不老丹的主意!那丹药乃是炎苗二族耗费百年之功,方才制成!陛下早已言明,要待栎瑾年满双十之后给她服用,你竟还敢痴心妄想!”
“姐姐,那不老丹是唯一能治我这早衰之症的灵药!姐姐,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弟,你当真忍心,看我这般苦不堪言么?”炀赦亥苦苦哀求道。
说到此事,烈研夫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指着炀赦亥的鼻子,痛声叱道:“亏你还有脸提及此事!你当年强暴红苗亚圣女,红苗圣女一怒之下,才给你下了剧毒,没立时要了你命,你就该感恩戴德!”
说着,夫人面露恨色,长叹一声,继续道:“正因你是我唯一的亲兄弟,我才替你将此事掩盖至今!你休想再得寸进尺!”
炀赦亥面色凄苦道:“姐姐,此事已过了二十多年!这么久以来,我痛改前非,可曾再有过错?我受那早衰之苦二十多年,此等惩戒,难道还不够么?”
夫人恨恨道:“当年我已偷偷帮你去求了瑾芙,若非她这白苗圣女出手施救,你岂止是早衰,怕是早亡了!红苗圣女所下之毒,你当是闹着玩的么?”
“姐姐,可我现在这般,不也是生不如死!”炀赦亥面带恨意。
“那你就去找陛下认罪!”见他仍不死心,夫人勃然怒道,“瑾芙早已说过,只要你找陛下承认罪行,领了责罚,她便替你解了身上之毒,根本用不着那不老丹!”
炀赦亥听得大急,连忙道:“姐姐,若叫陛下知晓此事,我定是死路一条!哪还轮到她救?”
“你强暴红苗亚圣女,本就该千刀万剐!还在此争辩什么!”夫人痛声斥道。
被夫人毫不留情地一通训斥,炀赦亥脸上阴晴不定,嘴唇颤颤巍巍,良久方才恨声道:“这白苗圣女号称要尽解天下病痛苦难,可我这病人,她却冷眼看了二十多年!要我说,这些苗人就是浪得虚名!”
夫人冷笑一声,道:“你还敢诋毁苗人?这么多年,若你当真痛改前非,就该诚心帮助炎苗二族和好如初,而不是在那搅弄是非!若你当真善待苗人,以瑾芙之善心,定早就替你解了身上余毒!你落得现在这般下场,乃是咎由自取!”
“她会有那般好心?我多次苦苦相求,好言相商,她却丝毫无动于衷!善心?我看她是蛇蝎之心才对!”炀赦亥愤恨之极,说话间,目中凶光隐现!
察觉到他神色有异,夫人心中一凛,森冷道:“我警告你,红苗圣女生死不知,瑾芙是世上唯一能解你余毒之人!你若敢对她心怀不轨,便是自寻死路!莫说陛下不会放过你,我便第一个饶不了你!到时,可休怪我不讲姐弟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