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方的装饰球忽然坠落, 他下意识将人拥入怀中, 以身相护。
千钧一发之际,席岁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一撞, 将人推开。
飘飘洒洒的礼花伴随着整个球从空中落下,半边开合的装饰球里掉出锋利的铁器, 从她腿边刮过, 落在地上都震出一声不小的动静。
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住, 季云修满心满眼都落在她身上, 急得话都说不出。
“我没事。”席岁想要安抚,可话音刚落, 便忍不住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借力。
受惊之余,她连忙拿出手机将地上这一幕拍下。
周围正在布置会场的工人纷纷跑过来, 席岁趁机命令, “这个地方先不要动,等我们回来再处理!”
“嘶——”她冷静的吩咐完, 紧咬着牙齿低头一看,大腿边侧逐渐流出鲜红的血液。
“岁岁!”季云修满目惊恐。
席岁忍痛往后缩了下脚,表面上还在故作镇定的安慰, “没事,别担心, 我们先去附近的医院。”
季云修直接将她抱起,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大厅。没有送她上车去医院,而是凭借记忆找到了距离最近的药店。
“救救她, 救救她!”
他慌乱无措的冲进去。
药房里的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医生都吓了跳,纷纷走过来将两人围住,“这是怎么了?”
受伤的席岁还保持着理智,指着脚上的伤口说道:“我是不下心被刮伤了脚,麻烦医生拿点消毒碘液和擦伤药吧。”
听她这么说,药店的医生都松了口气,让季云修将人放在沙发上。
季云修抱着她不肯松手,周围人的话也都听不进去。
“阿修,我没事的,真的没事,你先把我放下来。”
“岁岁流血了……”
“因为流血了才需要止血擦药啊,我现在不疼,要是还不擦药,就会疼了。”
她知道该怎么跟季云修沟通,这话也的确有效,说完,季云修便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沙发上。
席岁眯了下眼睛,忍住疼痛。
医生给她清理伤口的时候,季云修双手扣在身前不断地揉捏,额间更是渗透出一层薄薄的汗。看着比她还难受,好像受伤的人是自己。
在医生来看,这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的确算不上严重。
而陪在席岁身边季云修心里忐忑不安,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手背青筋暴起。
席岁脸色微白,连忙握住他的手。
“阿修,你陪我,坐在我旁边。”席岁牵住了他的手,示意他紧挨着自己坐下。
此时的季云修大约已经失去主观意识,她拉他,他便跟着去。
待季云修落座,席岁直接侧身,张开手指,用一只手遮住他的眼睛,“你看着会难受,但其实一点都不疼,你看我都没有喊疼的。”
可是旁人却能看见,她在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颤,牙齿咬过唇瓣,强忍住清理伤口时的刺痛感。
医生对他们的交流模式感到意外,更是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待季云修。
席岁不悦的皱起眉头,待擦药的时候,直接要求换人。
季云修慢慢的抬起手,将挡在眼前的阴影移开。他把席岁的手掌放进掌心,暖暖的包裹住,反过来哄她。
他温柔的拥她入怀,轻轻在她后背拍打,用语言和行动给予安慰,“岁岁别怕。”
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的刺痛还是心里的伤痛,席岁忍不住红了眼。
她爱的那个人,不会讲太多好听的话,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谁世间所有的甜言蜜语都要动听!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当时能够拥有推开他的力气,大概是,宁可自己承受一切,也不愿他再遇危险。
因为保护她而被大火灼烧那一幕将永恒的定格在她记忆之中。
她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次。
——
药店的医生对症下药,拿了消炎的药跟擦伤的一起装进塑料袋中。
季云修支付费用时,还有些不放心的问道:“这些药够吗?”
医生点头。
他拎着塑料袋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身,回到柜台前让人按照这个再来一套。
医生没办法,给他开了双份的药,叮嘱每日的用量和用法。
他回来时,席岁看见他手中的袋子,正要站起来,季云修大步迈过来,勒令她坐好。
席岁还没起身,又乖乖的坐好。
不出意外的,季云修直接给她来了一个公主抱。
席岁安心的窝在他的怀抱中,“抱我回会场。”
季云修毫不犹豫的摇头,明显的排斥。
席岁坚持,“阿修,我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必须回去。”
“不能回去,会受伤。”
“危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只是想回去叮嘱那些工人多多注意。你忘了吗?我们还会在那里举行订婚礼。”
“那就不举办了!”在他眼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岁岁的安全重要。
这幼稚的话逗得她连伤口疼痛都暂时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