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
“嗯,那下次再见面,你可不许装作不认识我哦。”不等如意回话,绿欢又说:“过几日我去竹山找你玩,好不好?”
如意连忙点头。
这绿欢乃是一只宗师境八阶的小狐狸,天真活泼,十分可爱。但因为是狐狸的缘故,天生媚体,一举一动间,哪怕无意也十分性感诱惑,让人心境失守。
绿欢生在竹山长在竹山,从来没有去过外界。与竹山相邻却从没有往来,因此得见晋如意这样一个外人十分多话。两人谈有一个多时辰,十分相熟,眼见天色渐暗这才话别。
顺着绿欢指引的路,如意又行了一个多时辰,远远的看见竹山的山门。
那是一座竹制高大的牌楼,宽有十丈,高四丈,巍然矗立,挑角飞檐,端庄典雅。牌楼两旁高悬着八个硕大的红灯笼,正中间悬着两个斗大气派的大字:竹山。
此时四周竹影婆娑,竹香阵阵,有烟雾从竹林中升起,恍如幻境。
早有两个褐衣弟子上前,拱手道:“这位公子,可是深夜走错了路?”
如意连忙回了一礼,取了奉仙门的信物说:“不是不是,我是奉仙门弟子。奉了掌门白日依之命,前来竹山报讯,还请帮我通报一声。”
那人当下点头说:“原来是白师叔的弟子,你随我来。”便带了如意进去。
这竹山中所见之物皆是竹制品,竹楼竹阁竹窗竹梯极尽别致,屋顶上的灯笼将光漫射下来,在那竹质地上泛出一丝丝的典雅。
据佘小静说,竹山总体布置宛如一片竹叶,如意一看,果真如此。
进了牌楼又朝里面走了将近半盏茶功夫,穿堂过户,终于到了一个厅堂前,上面写着“劲竹堂”。
此时己是深夜,因为如意到来,堂上此时有七人,为首正中坐着一个古稀老者。一身蓝袍,镶着锦边,腰间束玉,银发如丝,眉目清瘦,三缕长须,气骨不凡。老者下首站着几名半百老者,俱着灰袍,再下又立着四个劲装大汉。
如意知道那老者大约便是竹山掌门竺行之,当下跪拜说:“在下晋如意,见过竺掌门。”
竺行之挥挥手说:“不必拘礼,你起来说话。”声音清亮,虽然不大,但入耳清晰。
如意遂将佘小静交付的信件奉上,并将来意一一禀告给竺行之,只听得竺行之眉头紧锁,沉默半晌。
如意说完总算松了口气。本来还想央求竹山派人前去奉仙门撑腰,但见竺行之面色凝重,他一时也不好说话,便垂手而立。
却听竺行之沉声问道:“你们对于此事怎么看?”
下首一个半百老者略带不满的说道:“白日依越发给竹山长脸了!竟被离火箭宗欺到头上。我看他是受了那佘小静的蛊惑,再难分担奉仙门中的事务了。”
如意便有些不悦,这老头儿好不讲礼,竺行之问他看法,他倒先将白日依责备一番。
不过如意也明白,佘小静说过,当初她是私逃出蛇族跟着白日依去了奉仙门,虽然情谊可嘉,但是到底人蛇殊途,竹山中有人不悦也是常事。本来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只是没想到这半百老者还在耿耿于怀。
便听另一个半百老者说道:“大师兄说的是,白日依苦修至窥仙境,实是个好苗子。若是只沉迷在那蛇女的魅惑之中,只怕多有不利。”他顺带敲打道:“九师弟,你说呢?”
如意寻声看着众人所望的那老者,只见他淡淡的说:“师傅在问,升云崖和离火箭宗此举是何意。”说话间,看也不看其他人。
如意不禁偷乐。
竺行之一共收有十一名徒弟,其中首徒张天放,脾气最是火爆,性格也耿直,所以首先发难白日依的也是他。
而第九个徒弟,叫陶迁,正是白日依的师傅。
白日依本是竹山竺行之以下第三代弟子,因为天赋出众,为人沉稳,所以先前被派往奉仙门主事,一去数十年。如今在竹山也算得上功勋人物,不过面对竺行之和陶迁等人依然只是小辈。
陶迁神色平静,说话不紧不慢,直噎得张天放等人无话可说,但是一腔怒火必须发泄。
张天放说道:“眼下竹雕大会迫在眉睫,便叫白日依死也要撑到大会以后,再作决断。”
竺行之双目微闭,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