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竹乡之主笑道:“竹山好大的气魄,玄木羽府的人也敢动。”
袁栖淡笑:“还好,还好,只要讲理,竹山谁也不怕。若是不讲理,竹山也绝不会任人宰割。”说罢,一拱手,对着众人道:“现在,杀人凶手已经伏诛。还请诸位安心散去,毕竟还有竹雕大会的第三场比试。”
他眼下指挥若定,不卑不亢,又进退有据,已经极有一派宗主的风范。重伤的竺行之虽然强撑精神,却也感受得出袁栖的老练和智慧,颇感欣慰。
对于晏花落,因为也算功过相抵,况且那刘若影乃是稀奇园之主,却并没有任何修为。为了不惊扰她,秋水居士等人也不敢将事情真相告诉诉她。只警告晏花落二魂老实本份,一旦竹雕大会结束,必须马上离开竹山。
晏花落二魂当然满口答应。
一切纷争只是修真界之事,而竹雕大会却是各大竹海之间的盛会。竹山答应两家天才弟子折殒的竹海,每人赠送一只二尺的金丝竹。虽然价值不足以与人命相提并论,但也算是一点诚意。竹山本是无妄之灾,两家竹海也不好纠缠。
竹雕大会照旧进行。
第三项比试却比较有趣,因为不必枯燥的看着那些人在台上雕刻三天,而是将他们将自己这五年来所得的最得意作品呈上由八位评委进行点评,等于直接给了结果,又是十七人五年来得的精品,与前面两场现场雕刻的又不同。
夏方与李浣虽死,但是既然是参赛之人,他们的作品也同样呈现出来供大家观摩。众人皆赞宜兴、蜀南竹海大气。
场上呈了十七人的作品,看那形态下面早有人忍不住低声轻呼起来,果然是精极绝巧,便是卞蕉儿也忍不住雀跃,如意更是忘乎所以盯着那十七件作品看。台下众人与台上八位评委一同观摩,相互低声商讨议论,各有各自心中的最佳者,不一而论。
足足看了半日,又把玩半日,一天过去了,第二天才开始评论,可见竞争的激烈。
第二日早上,最先由稀奇园主刘若影点评,她今日一袭粉红衣衫,虽然年约三旬却风姿绰约,站在台上便如第十八件竹雕作品般吸引人注目。
刘若影将手搭在一件菊花图上,笑说:“女子天生偏爱花花草草,我也不例外,便由我点评这个作品吧。虽然见过不少奇花异草,但我想今日这盆菊花仍能排在我见过的奇花的前几位。我不得不佩服作者心思奇巧,这两朵菊花由两只竹根雕刻而成,将竹根去繁去乱,只留了疏密有致的数十朵花瓣,并用刻刀微加雕饰,形成菊花盛状。又以竹节部分雕成菊花的叶,虽然不多,不过以简概繁意境己到。再以末节竹节雕成花盆,骨节处稍微收圆,花盆之上又盘有云纹,委实精巧之至。这件作品我是极喜爱的,有心给他甲级,不过经我们八人共同评分,只能将他评作乙等。因为他的创意与第一场比试中作品千手观音有异曲同工之妙,步了俗路,我实是惋惜。”脸上果然有惋惜之意。
身后的收藏大师金希博踱步上前笑说:“刘园主的爱惜之情溢于言表,这也难怪,这盆花以假乱真,构思又巧,的确是不凡。”
刘若影笑说:“虽然如此,却焉知不是强中更有强中手,还需要听金大师继续点评吧。”说着转身走回太师椅上,
金希博点点头,眯了眼,指着一件竹椅说:“我便来评这件逍遥椅吧。”
只见他微微躬身,伸手抚了竹椅的扶手,大刺刺的坐了上去,极尽悠然自得,坐在椅上金希博说:“扶手处以竹根饰之,雕成佛手状,腕间还有念珠一串,实在精致;再看椅面,以百年老竹的厚重竹节雕刻成莲花,花瓣可数,花蕊清晰可见,手法利落厚重稳健;椅背上刻有西方极乐圣地的山水,又有各式祥瑞禽鸟飞旋椅骨之上。也许只是这样还罢,巧的是,这只竹椅乃是拼接而成。”话音稍落,竹椅作者,赤水竹乡的刘际已经上前。
只见刘际轻轻在椅身上一拍,先前牢固可载人的竹椅竟然裂了开来,刘际手上再一用力,竟将那竹椅的两只扶手取了下来,竖立在众人眼前,一面是先前的佛手状,另一面却是椭圆顺手的一道弧,竟是只花瓶,花瓶上又刻有鲜花嫩叶,极为精致,两只扶手便是两只竹式花瓶,倘若放在屋中立即便可作装饰用。
金希博笑说:“大家且先不要惊呼,再让刘大师给我们拆拆看。”
刘际不过四十出头,皮肤白净五官清秀,被金希博赞了大师竟有些不好意思,面皮微红,手上却不停,已经将那椅面与椅背拆了下来,又将先前的两只扶手拼在椅面与椅背之间,形成一个弧度,竟然形成一只躺椅。
金希博说:“如此,仍是由我来试吧。”说着便将身子躲到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