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还是一知半解,但在姜隗的分析和安慰下,黎语总算是给了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理由,在姜隗离开后,便安心躺回了床上。
有的时候人似乎也就是如此,找不出理由的时候,哪怕再小的一件不同寻常的事都会一下担心受怕着,但只要一个勉强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便会觉得什么事都能够接受。
兴许是今晚紧张了太久,一沾床,黎语便迅速睡了过去。
九层高台!旌旗猎猎!
台阶上,七彩祥云轻伏两侧,龙腾凤舞,时现云端,一名身着白衣、面容模糊的女子正站立于高台的最高处,手持帝玺,一道接着一道宣读着封予姜隗等八人领主之位的命令。台下,以姜隗等八人为首,密密麻麻站立着数不清的人,九天人族似乎都已位列其中。虽然最前面的八人中有三人黎语从未见到过,但并不影响黎语猜测到他们便是那三位已经牺牲了的领主。
“木揽风也在?”再往左侧看突然瞥见身处最左侧角落里的木揽风,黎语不由一愣,但立即明白了过来,此时在这里站着的应该是那位曾经的圣者风皞。
“承天命,敕九天,旌旗猎猎,寰宇撼!”看着眼前这幅震撼人心的场景,黎语突然想起了刻于历史藏文馆广场的第四块华表上的这句话。想当年全族皆战,兵锋威震整个寰宇,所过之处,无一族敢掠人族锋芒。那时的辉煌,如今再想上一次,黎语全身都热血沸腾了起来。人族
“这里难道就不是两千九百年前分封九天,第二次誓师出征寰宇时的场景!”黎语喃喃道,眼里满是激动的神情。
“梦想终归只是梦想!当年分封九天刚一结束,宛渠业火突然爆发,冲出宛渠星,为保人族不被业火毁灭,我和风皞不得已将人族中枢再次搬回到了宛渠琼宇,再加上我们两人的气运和新生宛渠人族的生命力方才堪堪镇压住了业火。”
“我和风皞再无力兼顾九天,九天对寰宇攻势也就彻底结束。再到后来,三千年前的人逐渐战死在九天边境上,面对寰宇各族,九天也就只能勉强处于守势了。”
从高台上缓步走下,白衣女子开始耐心解释了起来。
“共主!”站在女子的身边,黎语终于看清了女子的面容,正是自己已经见了好几面的风晴。
“你想问我为什么要把帝玺交给你吧!天上掉馅饼的事你担心,姜隗告诉你是在拿你当诱饵你却轻松了。”风晴笑了笑,看着眼前支支吾吾的黎语,仿佛再一次看到了刚接手风家那个烂摊子时的自己。
“嗯……”黎语艰难地点了点头。这个问题确实就是现在的黎语最需要得到答案的,姜隗的解释虽然可信,但没得到风晴的承认,黎语的心里终会一直存着一道始终迈不过去的坎。
“除了我们几人以外,谁都不知道帝玺入了我的手,说让我当诱饵,总觉得还是有几分的牵强。”
“当年我能够跟着风皞一起入业火最深处,你觉得我凭借的是什么?”
“不是共主气运吗?”黎语疑惑道。
“我能在业火中不受业火侵蚀,靠的是炎燧圣者的遗泽,而我能够镇压业火,靠的不是共主气运,而是这枚人族帝玺中的人族气运。若是单凭共主气运之力便能够镇压住业火,八大领主,无论哪一个进业火深处镇压业火,都不会出现问题了。”
“帝玺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方印章,但它占据了寰宇人族近一半的气运。所以封圣人,分封九天,它才能够毫不吃力。它在你身上,如此庞大的气运之力便会一直跟随着你,旁人无法发现过来,但那些寰宇的圣者想要找到你,夺走帝玺,再容易不过了。当年风皞他便是这样失去帝玺的!”
“可惜帝玺从未被我掌控过,否则今天傍晚我也就不会被它爆发出的能力直接毁去那具肉身了。”说到这里,风晴略微流露出了一丝的遗憾。
原本还想继续做些什么事,但现在,似乎都已经不可能了。
“还有一个问题,为何会选择让我拿这帝玺!”看着风晴似乎有想要离开的样子,黎语不由着急了起来。
“我说是前世欠你的,你信吗?”风晴笑道。
“布局寰宇,有的时候需要很慎重,有的时候却也会很随意!世上不是什么事都要考虑办得多完美,否则,寰宇的存在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话落,风晴的身影和这九层高台迅速消失不见。
“共主!”看着眼前的茫茫一片,黎语叫了一声,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切只是个梦!
“何必如此消耗自己的神魂之力,就算多说了几句话,真正得告诉她的,你不也一样不敢告诉她吗!”夜空中,姜隗的魂魄也跟着来到了木家的上空,静候着风晴的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