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这个世界上,连奶娘都不可信了,她还能相信谁?
如今,真如信上所说,奶娘一个人回来了。
她不得不怀疑……是以,她首先要做的便是将奶娘控制住。
接下来的三天,如风不眠不休,暗中叫来几个杀手长辈,顺便将苍梧也叫了来。
待听到如风的决策之后,苍梧率先不同意,跳了起来。
“凭什么你出去玩,要我留下来替你守着暗夜阁?”
他更想跟在如风身边,而不是死守着一群面无表情,随时都在思考着怎么宰了他的杀手们。
“这次,我有不得不去做到事情。”上官念的事情不能说。
一个势力的领头人死去的消息,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一个势力的事。若是在这种时候,说出上官念遭遇不测,暗夜阁势必会混乱不已,超脱自己的掌控。
尤其她这个强大的少阁主正巧离开,那么这种时候,浑水摸鱼,窃取势力,轻而易举。
“我能相信你吗?”她双手紧紧按住苍梧的双肩,义正言辞道:“回答我,我能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你吗?”
苍梧被对方的气势震慑住,本能地点头。
“好。”如风松了一口气,“那么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好好干,有叔叔伯伯们帮助你,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那我怎么应付那些总想挑事的人儿?”经过如风一番点播之后,苍梧再也不会如以前那般,简单单纯地认为:只要宽以待人,便会得到杀手们的维护和尊敬。
如风低下头,思考,眼中闪现出一道精光。
“你就说我正易容成杀手中的其中一人,体察监督,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做什么坏事,又或者对暗夜阁不满。如若发现,私下处置,杀死!”
苍梧:……
这方法貌似可行,至少能够让那些心怀坏心思的杀手们互生怀疑,不会动不动将矛盾对准他。
“好!”他信誓旦旦点头,“你放心的去吧,我会替你守好暗夜阁,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二人谁也没有想到,最初是对手的他们,竟会成为彼此最信任的人。
这世间的人情世故,当真是有趣的很。
奶娘被喂了安眠药,每天都很嗜睡,根本提不起精神,暂时倒没有怀疑如风,算是被很好地控制起来。
在仔细地布置好一番之后,如风黑衣裹身,轻装上阵,快马加鞭,趁着夜色。从庆都赶往远在千里之外的夏国,她曾经的母国。
奶娘说娘上官念死了,她不信!
奶娘说落尘背叛了娘,她不信!
奶娘说落尘杀了娘,她更不信!
有了上官念的书信在前,现在只要是奶娘所说的任何一个字,她都不信!
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其他的,全部都是假的。
心中有挂念,一路不曾停歇过。
狂风暴雨来,她披着厚重蓑衣,骑在马背上。
黑夜星辰中,她睁着布满黑晕的双眼,骑在马背上。
烈阳高照,她喝下几口水,忍下身体的不适,继续策马狂奔。
如此奔波,便是八天八夜。
中途,跑死了两匹千里马,穿过数十大江大河,踏遍无数田野。最后,在乔装打扮成一个脸上有疤的丑妇人之后,这才进了夏国都城。
随意找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奢华的客栈,进了房间,倒头就睡,这一睡便是三天三夜。
她实在是太累了,累的连眼皮子都睁不开。
这中间过程中,见房间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小二的和掌柜的开始怀疑,担心有可人不知不觉死在自家客栈,倒了楣。
二人上前借着送茶水的借口,敲门,见无人回应。
两人对视一眼,“那丑妇不会出了什么意外,死在里面了吧?”掌柜的一脸郁闷。
对于客栈来说,死人是最不吉利的。
明事理的会说这和客栈没关系,可不明事理的,则会说这对客栈不吉利。只要这样的谣言一经传出,名声便会跌落谷底,想做好生意都难。
“掌柜的,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小二提建议。
“你去!”掌柜的命令道,“快,磨磨蹭蹭干什么?”
小儿刚撞开门,便对上丑妇人那张半边脸都是疤痕,能吓死人的丑脸,以及那双阴婺的眸子。
“啊!鬼啊!”小儿尖声大叫。
“鬼什么鬼!”掌柜的一脚踹过去,向如风陪笑脸,“抱歉,我们走错门了,我以为这是我休息的房间。”
如风:……
你见过掌柜的会自己住在客房里的?
这理由太蹩脚!
递给掌柜的一锭金色大元宝,狠狠将两人甩飞出去,“接下来别打扰老娘睡觉,否则宰了你们。”
有了钱,什么都好说。
掌柜的甚至隐隐希望对方能够多打自己几次,若是那样,是不是可以得到更多的金元宝。
这是一个大客户,虽说人长得丑了点,不过人家有钱啊,那么这点丑也就不算什么了。
“赶紧去,提前准备好一些点心什么。只要这位客官一醒来,我们就奉上,一定要将这有钱的主子伺候好了!”
小二赶紧爬起来,笑着离开。
当如风终于睡饱,醒来,刚刚打开房门,便对上小二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客观,您一定饿了吧,我已经给客官您准备好汤浴,各种美食点心,您先慢用!”点头哈腰,那笑容仿若万丈光芒,射的她不敢直视。
如风再次用金子将这快闪瞎人的笑容打发了下去,闭上门。
脱衣,躺在宽敞洁净的浴桶之内,身体舒服了,心却是更加紧张了。
娘会在哪里?目前唯一能够猜到的地方只有夏氏皇宫了。
那么落尘呢?是不是也在夏氏皇宫?如果是的话,那是不是说明他当真和夏皇帝同流合污了?
抬头,看着满室氤氲缭绕的水汽,她的头再度眩晕起来。不知不觉,再度睡了过去。
水渐渐变凉,女人还没有转醒的趋势。
突然,本应紧闭的窗户无风自开。转眼间,浴桶边便站立了一名黑袍男子,赫然是消失已久的落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