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不是扁大夫手下留情,并且手中拿的只是扫帚,而不是长枪,那三人早已身首异处了。
“怎样,现在还要不要我用扫把送你出去?”扁大夫收住接下来的招数,问道。
不用回答,司徒承宗已经吓到屁滚尿流地逃了。
原本以为小恶霸司徒承宗走了,事情就这么结束,可陆琪没想到那女奴竟然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去。
“喂,你要去哪里?”陆琪只能边喊边拦住她。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她喃喃自语。
“等伤好了再回去吧!”
“不,我一定要现在回去,也许主人会原谅我的。”
无论陆琪怎么劝怎么拦,女奴依然坚持要离开。
虽然从她嘴里说出希望得到主人宽恕的话,但从她那双充满了恐惧的眼眸中,陆琪只看到了绝望,而不是希望。
“你就让她走吧!”扁大夫拉住陆琪,摇摇头说道,“就算你救得了她的躯壳,你也救不了她的灵魂。”
虽然女奴是他的病人,并且他不允许别人强行带走自己的病人,但扁大夫绝对不会干涉病人的主观意愿。
既然病人决心要离开,那就顺她意好了,也许这样也算是对她的自由选择表示尊重吧。
听扁大夫这么一说,陆琪也不再相劝了,只好放她走。
在夕阳的余晖中,她仿佛不是在回家,而是步向死亡。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瘦弱身影,听到那系在皮包骨的小腿上的锁链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悲鸣,他突然间有种莫名其妙的无力感。
他从来没有想过当英雄,更没想过拯救世界,只是单纯的想帮一下处于困境的人而已。
这也许是由于他自己是一个死过无数次的人,体会过死亡的滋味,深深明白生命的意义,所以才动了恻隐之心吧。
生命是值得珍惜的,是值得尊重的,是值得平等对待的。
然而,在这个还保留着奴隶制的异世界中,人们对生命的看法并非如此。
奴隶主从来不把奴隶当成有生命的人看待,甚至觉得他们连狗都不如。
而奴隶自身的软弱,不反抗,只会让奴隶主的态度变得越来越猖狂,甚至更加肆无忌惮。
但是,奴隶能反抗吗?
反抗不了,因为他们的灵魂不仅仅被囚禁在对奴隶主的恐惧里,更是实实在在地被禁锢在奴隶主的咒印里。
这就注定了他人永远无法拯救他们,除非奴隶主主动放弃他们的权力。
“孩子,你有仁慈之心,这是好事,但光有心意无法拯救他人,所以想要拯救别人就必须有力量,一种可以摧毁恐惧与绝望的力量!”扁大夫拍了拍陆琪的肩膀说道。
“嗯!”陆琪似懂非懂的点头。
“好了,快晚上了,你们也该回去了。”
“嗯!再会!”
陆琪与扁大夫他们道别后便带着慕容雪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陆琪问慕容雪:“你觉得做一个奴隶怎样,想没想过反抗?”
“还挺好的啊!反抗没有想过,但当初想过逃走,只可惜那天刚好遇到了你,害我没逃走成功。”慕容雪口是心非地说。
“那你后来为什么不逃了?”
“张妈说过,就算我逃出去又能怎样,身无分文在外面也只能饿肚子罢了,还不一定能活下去,但留下来的话,起码不愁吃喝,还能舒舒服服地睡觉,后来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所以我就不再逃跑了。”
“可是,你这样没有自由啊!”
“不会啊,我觉得挺自由的,虽然张妈是唠叨了点,经常让我学这学那的,但我有时候还是可以偷偷逃出来玩的。”
“好吧。”
慕容雪是个特例,陆琪觉得自己问错了人。
其实,不只是她一个特例,慕容家的奴隶都是特殊的,有着其他奴隶没有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