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春麦穿上新衣裳,不几天村里妇女就会知道她家有花布了。
“娘,我知道了。”春麦拿上几颗枣,就出去了。
崔润山把锅碗都刷好了,目光炯炯地看着李弯月。
“家庭煮夫。”李弯月脱口而出,又想到自己说漏了嘴,说:“我是说你要是会煮饭,就没我什么事了。”
“我不会生孩子。”崔润山把李弯月抱上炕,一起并排坐着。
“叫人家看见,该笑话咱俩了。”李弯月耳朵尖都红了,崔润山太粘人。
“全村人都笑话咱,柳同志说啥都不管用了。”崔润山说。
“你都知道了?”她说呢,崔润山有点不对劲,原来是知道了。
“她说啥了?”崔润山拿起李弯月的手细细摩挲,她手变嫩了。
“就说她不是你表妹,叫人乱想你们的关系呗。”李弯月没把柳生生放在眼里。
柳生生就跟苍蝇似的,嗡嗡嗡的烦人,可崔润山眼里压根就没有柳生生。
崔润山眼神暗了暗:“别管她。”
“我才叫你别管她呢。”李弯月睇了崔润山一眼,崔润山觉着自己被勾了一下,情热地要搂着李弯月好好稀罕,就听院里有人喊。
“弯月,你在家吗?”这人也没往里走,就在院里站着。
李弯月一把推开崔润山,整整衣服出去了:“在,你是……”
面前这个女人虽然也是下地挣工分,可人家莹白,水灵灵的。
“俺是九儿的娘,你家里有布?”虽然知道得小点声,可一说起布,王仁花声音不自觉就高了,赶紧拍了嘴巴一下。
李弯月把人带到里间,本来还想着怎么介绍崔润山,他已经不在了。
“就这些。”李弯月拿出那四卷布,叫王仁花看。
王仁花眼睛都直了,真是布,跟春麦穿的一样好,和供销社的也差不离。
“弯月,真八毛一尺?”王仁花用手一扎一扎的量,该要多少。
买布跟买肉不一样,猪肉到年底,总能分上个一两斤,可布一年下来,分到的布票扯不到一尺布。
李弯月的布,虽然就便宜了四毛,但不要票,王仁花就觉着很便宜了。
买肉,王仁花没舍得,但这布,王仁花一口气扯了四块,每种颜色一块。
“弯月,你这布不能宣扬?”王仁花怕说了,叫李弯月摊上事。
“队长知道的。”李弯月把王仁花要的布用粉笔标好,叫王仁花扯着另一头,用剪子给豁开。
“那俺可以叫别人来?”王仁花跟几个妇女要好,想叫她们也来买布。
李弯月点点头,拿出皮尺给量,一算账,是五块两毛钱。
“俺回家给你拿去。弯月,春麦的衣裳针脚那么密,不是手缝的吧?”王仁花问。
“缝纫机踩的,你要是会用,就用。”李弯月把缝纫机上的布掀开给王仁花看。
这下做衣裳省事了。
“弯月,俺这就回家给你拿钱。”王仁花抬腿就走了。
村里哪家有缝纫机,都光叫看,不叫用,用得收钱,一块钱一次,还得自己拿线轱辘,所以李弯月说缝纫机随便用,王仁花更激动。
崔润山从另一屋出来,“我把缝纫机搬到厢房吧。”
李弯月一想也是,等踩缝纫机的多了,出出进进的,出点事情说不清,“你搬吧。”
崔润山搬起缝纫机出了屋。
王仁花不一会就回来了,“弯月,有没有暗色的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