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李师兄,我先开口的!便是李师兄要打,也得等我与白师兄打过再说!”方才被打断的那名弟子恼怒道。他是钟万仇门下首徒方皋,钟万仇素来眼高于顶,连带门下弟子也多少沾染了几分骄奢习气,面对白也这等望尘莫及的天才,他们还能收敛几分,可对李青囊这样的怪人就不客气了。
“你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李青囊看都不看他。
“你!”方皋猛地跨前一步,怒火之中全然没有注意到脚下,一只酒壶将他狠狠绊了一跤,摔了个马趴,鼻子底下缓缓流出两道猩红。
“对不住,对不住,酒壶没拴好。”荆云一脸憨厚的捡起那只酒壶。
让人很难不去怀疑他俩是串通好的。
“李师兄果真如传言一般,算无遗策!”弟子们的哄堂大笑中,荆云悄悄凑到白也身旁压低了声音,“解气吧?我老早就看天峰那一窝子不顺眼了。”
白也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南宫寻压住底下的哄闹,头疼道,“白也,此子乃是器峰首徒李青囊,实力不俗,但性格……你也看到了。这一战,你意下如何?”
白也提剑纵身跃上比斗台,“固我所愿!”
木野狐与孟貘这两个离经叛道的家伙皆出身器峰,他倒想领教领教,器峰究竟还有什么奇葩怪才!
“好。器峰李青囊,挑战天干一甲白也!”
李青囊游魂一样飘到台前,一抬手从人群中把自己的两个倒霉师弟揪出来,随后往下一指。器峰三人大眼瞪小眼小了半天,木野狐与孟貘不情不愿的半蹲下去,以膝盖为他搭了一道台阶。
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大师兄毫无愧疚之色的踩着师弟们上去了。
这一幕实在是没眼看,冷谦装作散心,悄悄站起来离开了观礼台。
“白兄。”他开口叫了一声,就开始连绵不绝的咳嗽起来。
白也一脸无语的收了起势。这位不会也给自己来一句“小可不会使剑”吧?
“小道自然是会的。”李青囊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来,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不过,自然比不得白兄你。”
“所以,小道不用剑。”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算筹,形制与寻常不同,更大更宽,木质表面居然泛着金属一般的光泽,猛一看去,竟像是一把无柄的短剑。
李青囊露出笑容,“小道便以此物代剑,与白兄打这一场!”
“好!”白也轻喝一声,居然缓缓归剑入鞘。
李青囊向身后一挥手,那枚算筹直直飞出,钉在了比斗台一角上。他动作不停,又接连从怀中掏出了七枚算筹,将比斗台四边齐齐钉了一圈。
最后,他从腰间摘下一枚细长的算筹。
这一枚乍看平平无奇,然而另外八枚之上都缠绕着浩瀚而深远的天道气息,一见就知绝非凡物,在这八枚宝物的环绕之下,这一根平平无奇的小木棍反倒更加深不可测起来。
李青囊仔细掐诀测算了片刻,寻了一处不在上,不在下,不在中间,更不在两边的别扭位置,将这最后一枚算筹插了下去。
霎时间,那另外八道算筹上的天道气息齐齐消失!
布置完这一通之后,李青囊缓缓抬起了头,那张苍白的脸居然恢复了正常,与气血旺盛的普通弟子无异!
他轻声笑道,“白兄,请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