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的尖叫让钟晔微微一怔，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随即感觉到了脸部的刺痛。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左眼疼痛不已，只剩右眼能够视物。
“操！”钟晔怒骂一声，然后就闭上了嘴巴。
因为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肌肉就会被已经嵌入脸部的玻璃二次伤害。
感觉到疼痛之后，钟晔浑身上下猛地冒出了冷汗，扶着车门缓缓滑落，坐到地上。
他甚至不敢咬牙，那会活动他的脸部肌肉，让疼痛加剧。
钟晔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攥紧拳头，脖子以下的肌肉紧紧绷起，以此转移注意力，缓解疼痛。
愣神过后，民警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急忙拨打医疗热线，“120、120……”
这时候，远处的人们停止了逃跑，他们注意到了战斗结束，可是也不敢靠近，便站在远处指指点点。
之前躲进街道两边商铺的人们也拉开了窗，举着带有摄像机的智能设备拍摄或直播街道的惨状。
钟晔跪坐在地上，不断倒抽冷气，可是除了民警之外，没有一个人过来关心他的情况。
叫完救护车，民警就意识到了其实自己还有其他事情可以做。急忙从后备箱里取出医疗箱，为钟晔的伤口进行简单处理。
扎入他眼珠的玻璃不能动，但嵌在他脸上的那些碎玻璃可以拔出来。
“不要打麻醉！”
看着民警用指纹打开医疗箱里的一个夹层，钟晔就意识到了他想要做什么，急切出声阻止。
民警愕然抬头，对上了一双坚定的眼神。
“没事的，直接帮我把那些碎片取出来就行。”
手悬在麻醉剂上，片刻后，抓向了镊子。
“那你……忍着点。”
疼痛使得钟晔面部肌肉不自觉的绷紧，不过在他的控制下，肌肉很快就放松下来。
民警小心翼翼地夹住一个玻璃碎片，将其从钟晔脸上取出。
只是看着，民警都能感同身受，可是他注意到，眼前这个男人除了脖子以下的肌肉有抽动之外，面部肌肉根本没有动弹。
这是怎么做到的？
民警对此感到了无比的疑惑和好奇。
也在这时，旁边几个商铺的门打开了，许多人从里面逃了出来，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逃得远远的。
但也有人向钟晔他们走了过来，其中还有两人手里提着医疗箱。
这两人是医生，站在旁边看了两眼就看出了民警的手法不够正规，便让他退开，让他们两个来处理。
两人上阵之后，清创速度确实快了许多。
工作了片刻，其中一个医生惊觉：“你没有打麻醉？！”
钟晔的反应实在不像是打了麻醉的，他们是医生，自然清楚警察系统配备的医疗箱里有麻醉剂。
警车配备的麻醉剂是安全剂量，除非连打五针，不然怎么都打不死人。
任何人在打了麻醉剂之后，神经反应都会变得迟钝，可是钟晔的反应看起来一点也不迟钝。
“这是他自己要求的。”民警在一旁急忙解释。
这个解释让人们的注意力从恶魔尸体那里转移到了钟晔身上，以前他们听说过刮骨疗伤的故事，却没想到亲眼见识到了类似的事情。
“咦？怎么发不出去？”有人突然惊疑。
他在自己的手机上连点，却没能把拍下来的视频传到网络上。
周围的人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纷纷打开网络搜索相关词，都只找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然后他们就明白了——有什么人在阻止他们把这些讯息传播出去！
——轰！
一道血光突然从天而降，众人纷纷扭头望去，迎着奔涌的狂风，他们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从烟尘之中站起。
所有人的心神都颤栗了，就连钟晔也不例外。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