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了许多道视线汇聚在自己身上，激得莉莉安顿时汗毛竖起。
莉莉安的言语戛然而止，她看着楼阁大厅里坐着的那些瘦骨如柴的‘骷髅人’，讷讷无言。
——真的很恐怖！
这时候，钟晔从莉莉安身后走进来，接过了她的话头：“我们是从汴梁外来的，目的是为了帮助汴梁解决这场瘟疫，现在，我们已经得到了城守大人的允许，前来调查蟾光阁。”
在场所有人听到了钟晔的话音之后，都感觉耳朵发痒，目光情不自禁地投到他的身上，再也挪不开。
不同于文弱无力的士人，也不似鲁莽粗暴的武夫，钟晔身上糅合了这两类人的气质，却不显突兀。
与此同时，他还散发着一种自信——非傲慢，非傲气，而是坚定、沉稳的气场。
尽管过于高大的身高是一个减分项，但英俊的外表足以磨平一切缺陷。
男人可以好女色，女人自然也可以好男色，蟾光阁的女人见过很多男人，可他们大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缺陷，比不上钟晔。
无论是喜好文质书生，还是喜好勇武之士，都能从钟晔身上找到自己喜好的那部分。
不止一人暗自吞咽了口水，原本她们都软趴趴地趴在桌上，看到钟晔之后，不禁悄悄直起了腰杆。
然而，她们都忘了，她们都不再是过去的自己。
放眼望去，钟晔只能在楼阁大厅见到女性，可是她们一个个都瘦骨如柴，看起来就像是只有一张皮包裹在骨头上。
不仅如此，她们的肤色都呈现出了一种不健康的暗黄，不少斑点和皱纹生长在裸露的皮肤表面，唇色黯淡，相较之下，浓重的黑眼圈已经是她们身上最轻的症状。
“各位姑娘，此地可有话事人？”
钟晔对她们展示了手中那张证明，“这就是城守大人开出的证明，如有疑虑，可观看一番。”
厅堂里的那些女子左看右看，注意到了其他人的形貌之后，便意识到了自己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自己，而此时，一个心仪的男子出现在她们眼前，看到了她们这副丑陋的模样，登时悲从中来，掩面落泪。
厅堂里暗自神伤的女子不在少数，她们大都掩面不敢将如今面目示人，唯有几个女子依旧坦荡，但她们眉目之间也含带着哀伤。
谁家女子不爱美？她们本就生得漂亮，如今却变得这般如同恶鬼的模样。
一个女子强忍着悲伤和疼痛，扶桌站起，“奴婢便是……”
钟晔沉默片刻，放轻脚步走过去，然后又尽量放缓了声音，说道：“这位女郎，这便是证明，坐下来看吧。”
看到钟晔那高大身影走过来的时候，那个女子心脏还颤了一颤，略有恐惧，可是，当听到那轻柔的声音之后，一颗吊起的心就落了回去。
女子接过证明，看了两眼，便不再去看，而是抬头望向钟晔。
“这位大人，您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我们必定会配合。”
在听到钟晔话音之后，其他人也以袖掩面，悄然把目光再次投注到钟晔身上。
她们依然哀伤，只是她们发现，这个比她们见过的男人都要强壮的男子并没有那些男人身上那种颐指气使的态度。
哪怕是最温和的男人，对待她们的时候也会表现出傲慢，可是眼前这个男子……好像真的把她们看做了‘人’，而非寻欢作乐的工具。
正因如此，这群女子的话事人才会表示愿意配合。
“哪位是第一个瘟疫感染者？”钟晔坐了下来，尽量让周围女子忽略他们之间体型上的差异，轻声询问。
——【啊！我死了！钟晔真的是太温柔了，不愧是我老公！】
视线扫过了所有人，在她们回答之前，钟晔又道：“我想要解剖一下她。”
一时之间，空气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