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森有些好奇这聂海到底觉醒的是何种天赋神通，会被排挤到这种程度。要知道，即使是血脉完全相同的人，天赋神通也会有所区别。
不过这种底牌类的情报他也不太好问出口。
据他所知，霸刀山庄聂家的招牌神通名为“无尘身”，取的是“身在界外不惹尘埃”之意。
能够降低自身所受到的伤害，尤其是道法类伤害，还能一定程度上免疫道法与咒法的控制效果，可以说很针对道修了。
聂海看出他的疑惑，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直言不讳地说道：“赵兄，告诉你也无妨，我将我的天赋神通取名为‘画界’，之前地面上那些起到限制作用的刀墙，便是我以刀意结合神通所完成的效果。”
赵森闻言顿时恍然，那个刀墙初看之下确实华丽，但其实伤害很刮痧，限制效果也没有多强。比起霸体减伤的无尘身，确实差的太远了。
也难怪聂海会被宗室族老瞧不上，属实是觉醒天赋有些拉胯。
如果换做简新颜那种神通位阶，哪怕是外族子弟，估计也会被霸刀山庄的族老们跪求着进族谱吧。
加上聂海本就是庶出子弟，觉得他并没有什么培养价值，才不想在他身上消耗资源了。
毕竟六境之前，觉醒天赋很大程度上能决定一个人的战力高低与修为上限。
至于再往上，全天下又有几人能叩开圣门，一般人压根想也不敢想。
赵森轻叹了一口气，也有些无话可说。
其实在他的观念里，因为某一方面的才能不足就全面否定一个人，是非常扯淡的做法，但这个世界的人好像就吃这一套。
“满脑子都是肌肉，说到底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他在心里暗自吐槽道。
看聂海那张木讷的脸上情绪低落，赵森有些不屑，并非针对他，而是针对这个世界。
高声道：“君子自强，天资禀赋不过外物，即便全都弃了又有何妨。手中剑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中剑！”
聂海怔怔看着他英姿勃发的双眼，一时间竟有些心折，神态也不由自主的蓬**来。
如果楚小夏能看到这一幕情景，又见过监院小屋里发生过的对话，就会明白为什么简新颜说她和赵森是同路人了。
“嘁，无尘身吗，我倒要见识一下能厉害到哪里去。”赵森轻哼了一声。
转而看向聂海，“聂兄，如果你为了这个便要参加这升龙台，我认为大可不必，就算被剔出族谱又如何？人生在世，活好自己就够了。值得你证明自己的人不需要你证明，不值得的人同样也不需要。”
这句话有些绕，但聂海听明白了，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才低声说道：“多谢赵兄，我会考虑的。”
“随你吧。”话已至此，赵森也懒得再劝，各有各的活法，他也没权利干涉别人。
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符甩手扔给了聂海，“如果你觉得霸刀山庄没什么意思，可以来青舟书院找我，一起做点有意思的事。”
却是之前简新颜交给他的那块问道盟成员凭证。
虽然她之前说过不再发展东洲成员，不过赵森觉得这人有些意思，值得拉拢一下。
见聂海将玉符接下，他也没再多说别的，转头去处理那几只异族来完成第一关任务了。
“天赋神通吗，我也要做些准备才行了。”战斗中的赵森暗自思忖着。
其实对此，他早就有了一些规划。
......
赵森与聂海走出结界时，那几名护卫正用敬畏的目光看着他们。
刚才几人可是全程目睹了山谷里发生的战斗，深知眼前这个看上去不过第三境的少年究竟有多强。
简直刷新了他们对修行境界的认知！
“赵公子，跟我们回都护府做一下登记吧，也好给您下一阶段的闯关凭证。”
“剩下那几个人呢？怎么安排？”赵森有些好奇。
“沈庆的指定任务目标已经被您击杀，是可以随时退出来的，算作失败。吴继东完成任务，闯关成功，也随时都可以出来。”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岳小姐恐怕不能退出，她和那只火云豹之间，必须要死一个才可以。”
赵森闻言微微沉默，心下暗叹，不愧是升龙台，真是残酷啊。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自认已经仁至义尽，后面她就自求多福吧。
不过如果她是王子修的人，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赵森心中暗道。
点了点头，他对几名护卫说道：“那我先跟你们回去登记。”
接着转头看向聂海，“聂兄，我们淮北道再见了。”
聂海闻言冲着他拱了拱手，便也转身离去。他任务失败，倒是不必再回河北道都护府了。
赵森几人正要启程回府衙，却看到了正从远处向这边赶来的臧彦海。
“咦？”姗姗来迟的臧彦海看着眼前场景神情一愣，“怎么了？怎么都出来了。”
一名护卫连忙上前，将刚刚的经过一五一十给他讲了一遍。
在这个过程中，臧彦海神情变换不定。错愕、郁闷、气愤、难以置信尽皆有之，如同前世的川剧演员在表演变脸，让赵森看得暗道有趣。
最后这位新任节度使表情平静下来，长叹一声，紧接着竟然冲赵森深深鞠了一躬。
随后叹息道：“没想到居然还有昆族异兽出现，也不知道下面那些人都是怎么办事的！还好赵公子实力惊人，如果因为我的过失让大乾损失一位少年天才，那可真是罪过大了！”
这番话一出来，弄得赵森都有些词穷。
他赶忙摆摆手说道：“臧大人言重了，升龙台规矩如此，与您无关。”
说完不禁暗自感叹，这臧彦海做事简直是滴水不漏。别说他确实没有违反制度，就算真的做了什么坏事，这一番推卸也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了。
一路无话，几人回到都护府后便直奔侧堂，将流程快速处理完毕。
在这个过程中，赵森始终没见到王子修露面。
也不知道如果他得知自己安排的一切最后都做了无用功，而且偷鸡不成蚀把米后，会是什么表情。一想到这里，他就在心中暗爽。
直到现在，他仍然以为吴继东与岳光瑶二人是被王子修安排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