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像今天这样这么认真的打量他。
靠在车窗边休息的男人,没了藏在骨子里的戾气,以往温柔又多情的桃花眼紧闭。
她站在车外,就这样,认真地打量他。
男人骨相一绝,下颌线条流畅而坚毅,呼吸时,喉间凸起的喉结似乎跟着缓缓的滚动了一下,平白添了几分禁欲系的诱惑。
傅枝的指尖扫过他的眉骨,轻轻地,一点点,沿着他的轮廓停在了他的唇角。
她弯腰,指尖搭在车窗的边缘,避开了男人的手,试探性的吻了吻他的鼻尖,嘟囔着,“我心跳好像有些快。”
就跟着小时候不小心把傅朝的古画撕碎,心跳的很快差不多,但又有点不太一样。
傅枝说不好这一刻的感觉,脸上似乎也有些滚烫,更小小声道:“我是不是生病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定自己也不是发烧,只是手指尖放在脸颊两侧的时候,滚烫的不行。
她觉得她可能得找个专业的设备给她扫描一下看看她是得了什么病了。
于是傅枝推了推厉南礼。
厉南礼的眉头拧了下,没醒。
傅枝叹了口气,随即凑上前,又想说些什么,目光却不经意扫过男人的唇瓣。
鲜红的,唇形很漂亮薄凉的唇瓣。
傅枝心跳再次快了一拍。
月光透过云层照在雪意未曾消融的路面上,皎洁柔美。
少女受到蛊惑,微微向前,便亲上了他的唇角。
傅枝想着就轻轻碰一下就好,然而,靠在窗边的男人却在这时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阴翳的眸子里如同笼罩着一层淡薄的雾气,看向她时,薄雾蔓延,宛如深不可测的漩涡,将人牢牢的吸入进去,男人的眼底闪过一抹暗红。
傅枝还没回过神,就被一双纤细的指尖蓦然摁住后脑,捏着下巴,男人滚烫的薄唇用力地碾了过来。
清凉的薄荷香随之席卷。
傅枝感觉到胸腔里的呼吸越来越稀少,身子有些软,却被对方禁锢住,逃无可逃,心跳越来越快,她下意识地寻找到男人的手臂,一只手紧紧攥着男人米色的外衣。
湿薄的雾气在少女眼底散开,带着莹莹的水光,无力地从眼角滑落。
男人眉眼一暗,抑制不住地眉眼猩红,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却又克制着,轻轻地咬在少女的舌尖。
“你刚刚,”半晌,男人松开了唇齿,薄唇还抵在她红肿的唇角,喉结重重滚动,抬起手,食指微弯,擦过少女的唇瓣,声音沙哑道:“是想趁机对我做什么?”
傅枝:“……”
她脸上的热度似乎更严重了,哪怕没有抬手,放在额头上触摸也知道她这会儿病得不轻。
她错开厉南礼的视线,尽管最后是厉南礼亲了她,可她心里是有些理亏的,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唇瓣上传来的温热刺痛让她蹙了下眉。
傅枝顿了下,半晌,找不出好的理由,决定错开话题,严肃又认真道:“刚刚,我心跳好像不太健康……”
少女漆黑的杏眼像是会说话一般,带着林间未曾散去的雾。
厉南礼愣了下,半晌,想起什么,回她,也是严肃又认真的忽悠道:“不是不健康,可能是不太适应占哥哥便宜。我们枝枝以后多主动亲哥哥几口,就不会担心心跳加快了。”
男人的桃花眼噙着极为漫不经心的坏,嘴角的笑意像是无尽的夜色,不断吞噬星空,幽黑的让人一眼望不到头。
傅枝想也不想,就知道他在撒谎,向后退了一步,却被男人拉住了手腕,指尖在少女的腕骨处轻轻摩挲。
“去哪?”他眉眼带着笑意,抬手,把手腕上的手表往傅枝的方向递了递,“京城时间,凌晨一点,不和我回家休息?”
傅枝抿了下唇,点头,提醒他:“你先松手。”
“那你别躲着哥哥呀。”厉南礼把傅枝往前拉了拉,嘴角带着几分笑意道:“小姑娘,你这样不行的,吃完了不认账的?”
傅枝的脸颊更烫了。
厉南礼注意到小姑娘的变化,扯了下嘴角,克制着笑意松开手,替傅枝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傅枝坐上车。
男人眸光清浅,从驾驶座拿出来一盒草莓糖,递到傅枝手边,“西柚味的,不太甜,下次换个味道。”
傅枝:“???”
车子在夜色下缓缓行驶。
傅枝想了很久,直到下车,拿手机时,注意到放在衣兜里西柚味道的糖果,这才想到厉南礼话里的意思,指尖微微一紧。
——
顾氏开展比赛的赛区在京城,傅枝是和许薇那边说了正当理由才来的。
她来的机票是顾宴期出钱给她买的,至于回去的,她还在等着顾宴期继续掏钱给她买。
顾宴期那边没什么动作。
因此,傅枝被厉南礼安排到了京城,厉家的老宅里。
凌晨时分,厉老爷子和牌友打完牌一早就睡下了。
傅枝去的时候,别墅里空荡荡的。
她被厉南礼安排在了男人的主卧,牙刷,洗发露等一应俱全。
傅枝今天穿了套黑色的工作裤配着长衫,换洗的衣物都在顾氏租的酒店里。
“厉南礼,我没有第二天换洗的衣物。”傅枝坐在床边,看了眼给她放置书包的厉南礼,不太高兴地踢了踢兔子耳的拖鞋。
拖鞋上的兔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不高兴的情绪,跟着狠狠抖了抖耳朵。
男人指尖一顿,转过身,眸光扫过坐在他床上的傅枝。
黑色系的房间被一股古龙味的香水笼罩,压抑又克制。
和a市的宅子不同,这是他从小生活的卧房,每一寸空气都沾染了他的气息。
他打开衣橱,里面都是他的衣物,白衬衫,西装裤。
男人的指尖在衣物上扫过,最近定格在一间宽松的白衬衫上,咳了声,询问她:“穿我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