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杂人等清理完了,半山腰血泊流淌,尸骸堆积,六人回到风磐身旁。
风磐向秦布衣的位置迈了一步。
风童养让开了,三长老持剑不退,局面依旧呈三足鼎立僵持着。
一方是秦布衣和三长老,一方是风磐,还有一方以风童养为首的中立派。
“官官相护,你们还要袒护一个叛徒多久?这样的太清宗,本座不介意让它涅槃重生。”风磐冷冽的双眸盯着三长老。
青州丹道萧条萎靡,杀了三长老,青州丹道后继无人,否则换了其他长老,只怕早就被风磐强行镇压了。
忽地,风磐微微抬头,目视北面,轻轻启齿:“风清老祖,既然来了,那就做个了断吧。”
青牛催动音律的力量,覆盖整座半仙山,灵体状态的风清因而现行。
再加一人。
让半仙山的气氛再低了几分温度。
那些长老们因此,更加不敢说话。
两位老祖,一位敬,一位畏。
“风磐,此事作罢,如何?”
“好一个作罢,我风磐自问无愧于太清宗,可尔等欺我风磐太甚,让一弟子毁我阵法,此事岂能作罢?”
在风磐看来,一座二品防御阵绝非秦布衣一人可以破之,其身后必然有许多人的影子。
风清上人叹息,看向破木屋。
“木屋里的东西对你而言,可有半分重要?”
听他一言,众人方才知道,一切却是因为木屋里的东西而起。
是啊,破木屋里的东西,大家都知道,都清楚,确实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风磐不语,沉默许久,语气渐渐缓和。
“你想要,为何不自己来取?”
究其原因,竟是微不足道。
风清上人看向风磐。
“它们本就属于我,你勿要明知故问。”
一句句玄之又玄,晦涩无意的话,让秦布衣皱紧眉头。
“可它们也属于我,至少我有资格保存它们,而你,早就不配了!”
在风清上人眼里,风磐像个固执的孩子,他执拗的语气,道不出任何道理。
“是啊。”
风清上人唏嘘感慨,回忆昔日。
昔日,有三个人,他们踌躇满志,在小安山建立起了一个不被人认可的宗门——太清宗。
昔日,有三个,他们把飘逸的头发一齐剪去,共同于月下,对着破木屋子,对着皎月,立下誓言。
犹记得是这样说的:
待得长发再三尺,门前起剑九千人。
待得长发再三尺,安山已无停脚处。
吾自有命,死不重来过。
待得仰天长啸日,再剪长发献安山。
……
豪言壮语,风清上人已经记不清那时候,另外两人的模样。
“风吾贪酒,风阳吝财,风阳经常数落风吾不该乱花钱。买酒嘛,青山厚土,风阳就自己学着酿酒,可醇酒开坛,岂是一朝一夕?”
“风阳不知道的是,风吾偷偷开坛好几回了,风吾这混账还叫我一起喝,那时候我不会喝酒,只以为苦酒是好酒,一夜下来,脑袋都喝疼了。”
风清上人呢喃着,两条眉毛笑的挤在一起。
“我就记得那一坛子,风吾就喝了一口,现在想来,他真是个王八蛋!”
两条眉毛倒竖,很快落下。
“后来啊,风阳又认认真真酿了一坛,他学人家老师傅的方子,酿起久来有模有样……”
“再后来,太清宗成了,我倒是先一步圆满,飞升在即,风阳才想起了酒的事,他说等我回来了,一起喝。”
“风吾却不这么想,他说让我把酒带上,让我寻些仙界的宝药放酒里。可不想,我这废物让他们失望了,仙界没去成,酒也没带,他们该多失望啊……”
“那酒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