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绾已经去寻你了,难道你们没遇上?”
刘邦道:“卢绾先行一步,去了陈郡,等我们到了之后再碰头联络。”
“在此之前,小心行事。”
刘邦在赶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自己要找的人,而且几乎没有拖泥带水直接点明了目的,这一来二去省了不知道多少时间。
萧何很快便发现,这一行人竟有不少熟面孔,甚至还有那么几个颇为聊得来的。
彼此对视,心照不宣的笑了。
刘邦居于中心,心知他们如今所行之事乃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因此语气格外严肃。
“今我等兄弟齐聚首,有卢绾在陈郡提早准备,我等只需小心行事,静待时机,必可一飞冲天!”
……
……
陈郡。
正值秋收,田间地里多了无数忙碌的身影。
然大多皆为老弱妇孺,青壮年所剩无几。
秦皇严苛,酷爱征兵,修建宫殿或城墙,总归都是有去无回的差事。
而今又恰逢天有异象,人心惶惶之际,便是农耕季节也比往年冷清。
某处田地里。
一年轻人一把抹掉额头汗水,就着干燥柔软的杂草坐下,摘下腰间的水囊喝了一口。
旁边有同乡也找了处背阴的地方休息,见他动作这般浑不吝,不由笑了:“陈胜,你如今可是天命榜有名哩!怎的还如此不讲究!”
说是如此,但话里话外皆是调侃之意。
说白了,大家伙儿就没一个人觉得那天命榜上的“陈胜”和他们身边这位一身粗布麻衣不拘一格的年轻人是同一个人。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更何况只是撞了名字这种小事儿?
他们村和隔壁村都有撞得呢!
陈胜笑了笑,并不以为意,反而朝他们道:“你们可别急着笑话我,咱们先说好了,若有一天谁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一块吃苦受累的穷兄弟。”
大伙听了都觉得好笑,更有人抽空大笑了两声回答:“咱们卖力气给人家种田,哪儿来的富贵?”
这陈胜,莫不是被那天命榜给糊了心智哟!
[陈胜不免有所感慨,叹息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得了得了,你可不是鸿鹄,连燕雀都谈不上!”
忽然,不知是谁在老远的田埂上对他们招手。
大家伙赶紧起身迎过去,一看竟是村长,领着郡县来的官老爷过来。
“朝廷有命,征兵戍守渔阳,我等莫敢不从!速速前往村口领命!”
陈胜年轻的脸上满是深沉,眉头也皱的死紧。
“可据我所知,此行路途遥远,为何要从我们这儿……”
话还没说完,忽闻一声爆喝!
“这是谁家的小子如此无礼?陛下有令,你等接旨便是,哪有这么多怨言!难道想让陛下发兵踏平你们这小小村落!”
此话一出,方才匆匆从田地赶来的村民纷纷跪倒直呼不敢。
更是有人从后面拉了一把,示意陈胜不可放肆,后者这才叹息一声,默默跪下。
只是来宣旨的衙役不知,这圣旨根本就不是秦皇所下,嬴政如今还在章台宫中闭门不出,俨然已经过了五天有余,外界风起云涌,里面一切未知。
至于寻常百姓就更不可能知晓诸如此类的大事。
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世道动乱,最受苦的还是普通百姓。
赢乾从李斯手中抽出沛陈郡调令,眉头高高挑起,眼中亦是兴致盎然。
“陈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