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义府等地,最近就出了不少的乱子,好多汉人里正被杀,家中财货、粮食、皮草被哄抢。同样有些汉人里正养着私兵,大打出手,最近闹得很乱。”
秦兰九将一本汇总好的札子递给了韩友青说道:“这是最近出的乱子,不知道面对这种冲突,韩参知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韩友青有好主意,他不打开札子,就知道闹了什么乱子。
自从方阳城丢了之后,汉国的社会安定一天不如一天,就连安义府这座大城里,每天都是出一箩筐的争斗,动不动就会上升到武斗的地步,安义府的衙役有时候都无法制止,还需要出动城防军才能解决。
他在安义之战前,就已经做了一些规划,来清理这些乱象。
只是最近忙于战事,放下了内务,他脑海里有一整套的方案。
可是就参考这次抚恤之事,恐怕自己的札子,到最后还是变了形,仁政变成了恶政,那还不如不做。
“我说的陛下能听吗?”韩友青无奈的摇头,打开了札子,触目惊心。
安义府三十六州没有一处安宁!
被百姓攻破的州府就达七处,饿殍千里,四处都是流匪,连商路都已然难以走通。
甚至秦兰九这份汇总的札子里,还有姜武周从太坞山附近渗透的痕迹。
“我能听你的。陛下那里,我只能尽力,如果能动手铲除成妃,到时就好做了。说说你的想法。”秦兰九点头说道。
韩友青甚至了两个指头说道:“两个法子。”
“第一个就是安民之症,从抚恤之事开始,统一都定为二十贯钱开始,我相信太子懂我的意思。”
“师以长齐以制齐的战略中,师一字尤为关键,既然齐家人能变家为国,为何我们不可以如此?”韩友青老生常谈的谈到了这件事。
这就是当初齐太祖一辈子做的最关键之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确有无数的弊端,但是依旧没有家天下,而是国天下。
只不过后来的皇帝把革故鼎新这四个字抛到脑后,祖训不可违挂在嘴边,怎么可能会有进步?
革故鼎新,就不是祖训了吗?
秦兰九点头说道:“那就要分给那帮贱民以山林、牧场、田地,还要放权,太难了。”
“难有难的好处,阵痛之后,玉汝于成。”韩友青用力的说道,他盯着秦兰九,希望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面前最大的汉国宗亲,能够悔悟。
“第二个法子呢?”秦兰九岔开了话题问道。
韩友青知道自己最终也没有说服秦兰九,无奈的说道:“第二个法子,派出安义府精兵和收拢的杂牌军,清剿谋逆,筑京观以威慑,自然能安稳一段时间,不过治标不治本,就是当初齐太上皇在江南两路做下的那个模样。”
“此政,后患无穷。”韩友青话里带着无尽的悲怆,此政一出,江南两路悲剧复现在安义府。
军卒将手中的武器军械对准了自己的臣民,并且大兴屠刀,血流成河。
都说皇帝是天下百姓的君父,可是哪有父亲会对自己的孩子下如此狠手?
秦兰九点了点头,心里五味陈杂。
“太子、参知,皇上归京,从钱州回来了。”韩友青家里的门房匆匆的跑过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