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影,你且给我说,就你这小短腿,半个月怎么临淄跑到泗水来的,而且何必跑那么远呢?”
藏坐在马上,微微侧俯身体,朝着旁边一边拉车一边擦汗的汉子问道。
“对啊,那厮,给我们讲讲你跑那么远干嘛?”
听到藏的话,一旁护卫的樊哙顿时有了兴趣,大声说道,这一路上他也是无聊得很。
“唉!”公孙影叹了口气,脸上哀伤更添了几分,“齐地大乱,我家里被烧掠一空,而我姐夫殷垦在泗水驻守,听说是个卒长,所以我和父亲便寻思着来寻我姐姐和姐夫,有一个安身的地方。”
“原来你姐夫在泗水,但我和泗水郡的各地驻军相识,卒长也认识十来个,倒是没听过着个叫殷垦的。看你这样子也没寻得你姐夫吧!”
“并没有,我和父亲泗水郡道泗水各县问过,都没有找到我姐夫,我父亲还被郡守府的恶吏打一顿,最后伤重而死。”
“你应是遇到蒙氏家兵了,那帮人自从来泗水后欺压百姓,残害忠良,无恶不做,你遇到我等也是你的幸运,我等此次回来便是寻蒙杰小子复仇的,到时候,俺帮你手刃仇敌。不过你姐夫我倒不认识,我且托泗水的兄弟帮你问问。”
“多谢樊大哥,影感激不尽。不过我姐夫已经近十年不与家中联系了,倒不知是死是活,此次寻找无果,今后也只能看天命了。”
看着樊哙满脸的杀气,公孙影不由得心里一颤,但是经过初遇时的惊恐,现在他胆子也逐渐大起来,明白这些人不是劫命劫财的凶煞之辈。
“可惜雍齿老兄死在九江了,不然凭借他家族的势力,定能知道你姐夫的消息。就差一点点,他就能逃出生天了,结果一个该死的秦卒挡住了他去路,若来日再遇到这家伙,我必然手刃之,为雍齿报仇。”
樊哙倒是很郁闷,虽然家中有钱,而且还娶了吕公之女吕嬃,但一直被那些豪门瞧不起。
此次随刘邦起义,共同经历多次生死之后,他逐渐和雍齿交好,扭转了他在这些大家族眼里暴发户的形象,结果没想到这家伙没逃出来,被一个黑脸秦军小卒长给杀了。
“樊大哥果真义士也,若是有机会,影愿意为樊大哥前卒。”
公孙影一下表态了,他明白要融入这团体,不仅要消除先前他说齐地乱贼时留下的不好形象,还要想办法和有些有分量的人处理好关系。
而这个大大咧咧的樊哙正是他的目标,要知道,樊哙作为刘邦妻子的妹夫,在这个队伍只在那个骑马的老头和首领刘邦之下。
樊哙心里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虽然看起来四肢发达,但他头脑可不简单,人情世故早已摸透,更读过一段时间的书。
他也清楚地知道,在这队伍里,和他交好的都是些大大咧咧的汉子,而那些有点文化都不屑于跟他这个屠户来往过密,而这看似读过书的公孙影倒是一个很好的拉拢对象。
看着公孙影、樊哙两人越谈越高兴,被晾到一边藏有些小不满,毕竟这谈话是他挑起来的,却没想到自己反而插不上嘴,但看着这两人有种久逢知己、就地结拜的样子,他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坐在马上确实无聊,藏于是招手示意前面的一个木讷汉子走近。
“客卿,何事吩咐?”
“王陵,我等到哪了?”
“翻过前面的那座山便是相县,刘邦大兄带人去探听相关消息,很快便有消息传来。”
藏自然知道现在他们说出的位置,毕竟此处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了,纯属是为了引出话题,但王陵老老实实的回答,然后就又沉默起来。